溫稚京看了眼悶聲不吭就鑽進馬車的青年,與曹陸面面相觑。
曹陸讪笑一聲,還是上前一步,小聲道:“郎君為了學繡鴨子……不是,鴛鴦,他為了親手給夫人繡鴛鴦,十指都紮破好幾處了,才繡得一隻。”
看來用心良苦。
馬車裡頭傳來青年不悅的低喝:“曹陸!”
曹陸立馬閉嘴,朝溫稚京擺擺手。
溫稚京心道,這下可算是拔到老虎的胡子,難哄了。
她輕歎一聲,提着裙擺上了馬車,眸光微轉,她忽然低呼一聲:“啊!”
車廂裡,楚殷原本正襟危坐,忽然聽到溫稚京的叫聲,想也不想便大步沖出來,一把掀開簾子!
卻見一襲粉衣的少女蹲在踏闆上,聽到動靜,朝他擡起盈滿水霧的眸子。
“……”
“怎麼了?”青年語氣還有幾分冷硬,身體卻很誠實地蹲下來。
溫稚京嗓音軟得不行,可憐巴巴地望着他:“腳崴了。”
甫一說完,身子忽然失去平衡。
她被人平穩地橫抱起來,轉身進了馬車。
雙手勾住楚殷脖頸的那刻,溫稚京将臉埋在他的頸窩,隻露出一雙狡黠的杏眸。
楚殷抱着她進了車廂,輕輕放在鋪滿軟毯的矮榻上,一擡眸,又對上那雙隐忍含淚的眸子。
“……”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楚殷常年生活在陰謀詭計裡,對旁人的做戲幾乎一目了然,溫稚京當然不會覺得自己能騙得過他。
不過,若是多幾滴眼淚,就不好說了。
她眼睛一眨,那水霧便在眼眶暈開,淚珠挂在眼尾,欲掉不掉的。
楚殷看得耳熱,喉結滾動幾下,強迫自己移開視線,看向她的腳,半跪在榻邊,故作冷硬:“哪隻腳崴了?”
溫稚京掀起眼皮,吸了吸鼻子。
“右邊。”
……
“啊,輕點。”
“……我還沒使勁。”
“噢。”溫稚京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
青年收回視線,繼續握着她的腳踝,一寸寸試探地揉捏:“這裡?”
溫稚京的腳本來就沒事,被他這麼從上到下地捏了個遍,不知為何,竟有些坐不住了,她難耐地動了動身子,随口應了聲:“嗯。”
楚殷不疑有他,用掌心按壓着,輕輕揉着。
馬車裡陷入一陣短暫的寂靜。
他手法極為輕柔,被他揉過的地方泛起一陣難言的酥麻,溫稚京雙手撐在軟毯上,指尖微蜷。
偏偏腳邊的青年神色極為認真,握着她的腳踝,不厭其煩地替她按揉着。
溫稚京心裡頓時更愧疚了。
忽然有些後悔方才不該騙他。
她欲将腳收回,誰知腳踝卻被青年一隻大掌牢牢圈住。
“還沒好,跑什麼?”
溫稚京紅着臉:“已經、已經好了!”
“可是這裡都紅了。”
溫稚京正要回他:那是被你揉紅的!
話到嘴邊卻猛地一頓,随之而來的陣陣酥麻,從腳踝一路往上……
青年輕而易舉地圈住那隻纖細的腳腕,粗粝的指腹逐漸不滿足于流連彈丸之地。
他一寸寸地向上。
開疆擴土,勢不可擋。
溫稚京臉紅得幾欲滴血,那磨人的快意順着小腿,逐漸遊走到了大腿内側,眼見着就要往更過分的地方去了,她慌亂伸手按住他,壓低聲音警告:“這可是在馬車!”
“怕什麼?”
青年擒着笑仰頭望她,“曹陸是自己人。”
這種事哪還分什麼自己人!
腰身忽然被他勾住,溫稚京猝不及防跌入一個結實的懷抱。
“怕了,方才騙我的時候不是很鎮定麼?”
溫稚京詫異擡眸:“你知道?”
楚殷忍不住在那瓣紅豔豔的唇上輕輕一啄,喟歎道:“你那拙劣的演技,頂多也就騙騙曹陸。”
溫稚京羞惱:“那你還——!”
好啊,他是故意占她便宜來着!
她掙紮起來,不讓他繼續抱着。
楚殷卻握住那截細腰,将她牢牢按在懷裡,揶揄道:“就許你捉弄我?”
溫稚京理不直氣也壯,杏眸一瞪,正要罵他。
誰知青年比她還快,搶先一步,罵出了她想罵的話:“小氣鬼?”
“……”
溫稚京咬牙。
溫稚京捏緊拳頭。
溫稚京忍無可忍!
她跳上矮榻,猛地将青年撲倒,動靜之大,連馬車也控制不住往一邊歪了一下。
外面的曹陸被這動靜一颠,饒是他已經對陛下的作風見怪不怪了,此刻也忍不住老臉一紅,捂着耳朵專心趕路。
……
青年睜着眼,無奈地摟着在他身上肆意妄為的女子,一隻手捏着她的下巴,将那張胡作非為的唇從他的唇上移開。
“小祖宗,吻不是這樣的。”
溫稚京才不管什麼章法。
隻要能欺負得了他,讨回本,就是亂啃一通也是有用的!
隻是,她還未來得及乘勝追擊,忽然腰身一緊,整個人被迫從他身上翻了下來。
與此同時,一道高大的身影覆了上來,幾乎擋住了窗外透進了的光。
溫稚京下意識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下一瞬卻被他握住腕子移開,随後手腕一擡,将她的手搭在他的脖頸上。
兩人這般姿态,倒像是她主動勾着他……
溫稚京臊得連脖子都紅了。
來不及細想,濕熱的氣息便已撲面而來,輕輕掃過微腫的唇,卻不落下,反而輾轉灑在她的耳畔上。
溫稚京被這縷氣息撩|撥得忍不住輕顫起來,指甲無意識地輕輕嵌入他脖頸上的肌膚。
青年沙啞至極的嗓音在這一刻吻上了耳垂。
“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