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之問:“大哥呢?”
“你這個該待客的人跑到這邊來躲閑,大哥自然就頂上了。”
開宴的時間快到了,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庭院走。
扶绫和聞不予走在最後面。
聞不予說:“收到些消息,等會跟你說。”
“就知道你有事要說。”
段憫之的身影一出現,就被林天驕給發現了。
“呦,終于來了。”
林天驕穿過人群,朝着段憫之走過來。
“這是躲我去了?”
“自視甚高。”段憫之白眼一翻,說道:“你配嗎?”
今日來的賓客都是與段家相熟的人,對這二位小姐間的恩怨情仇也有些了解,見此情狀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段憫之從林天驕身邊擦肩而過,冷哼一聲。
扶绫和聞不予原是想找個角落坐下,好商量事情的。
可這宴席的座位早就排好,二人被侍從領着去了自己該去的座位。
扶绫是治好段家一子一女舊疾的恩人,當為上賓。
聞不予則是借着王家和扶绫的關系,位置稍次扶绫一些。
不過,這兩人在外是義兄妹,段家還是将他們的座位排在了一塊。
隻是位置有些惹眼,耽誤說事。
他倆一落座,就有人走過來搭話。
兩人分别應付了好一會,等得了空,能閑聊的時候已經開席了。
他們索性就認真吃飯,左右說話的功夫還是能找到的。
席間也沒什麼特别的事情發生。
要說有趣的事情,那就是不知為何段憫之和林天驕的座位是挨着的。
扶绫看着段家人的臉色,似乎是刻意為之。
想來他們也是毫不在意這兩個小丫頭之間吵吵鬧鬧的那些事。
這兩人吃着吃着就在桌下推搡起來,段憫之的手勁自然敵不過習武多年的林天驕。
她輸了一局,惱羞成怒,一隻手撐着腦袋将頭扭到另一邊。
旁邊的段星之夾着塊肉,眼睛裡滿是逗弄。“不吃飯了?”
今日來的多是臨江城中的商戶,平日與段家有些生意往來。
生意人的宴席,免不了喝酒。
一喝起酒,場面就熱鬧起來。
耳邊喧嚣不斷,扶绫也端起酒杯,品味佳釀。
“說吧。”
聞不予端起酒杯和扶绫碰了個杯。
“那群刺客确實是七絕殿派來的。”
最近這段時間扶绫聽了不少有關七絕殿的消息。
他們内鬥不斷,如今已有一家獨大之勢。
張元成那一股勢力潰不成軍,也難怪他曾想拉攏段家。
勝者要斬草除根,敗者還在想着如何翻盤,這三人中到底是誰還有空能騰出手來,追殺滄浪閣的人呢?
“不知道。”聞不予的眼睛定在正在與人劃拳的段宗慶身上,“眼下七絕殿張元成和王鑄似乎要聯手殺劉勝。”
“殘棋共弈啊。”
以劉勝的性格,若這兩人不聯手反擊,他怕是要化作餓狼,将他們啃噬個幹淨。
不論是為保命還是為了将劉勝拉下來,張、王二人都必須聯手。
“你說七絕殿這出戲,最後的赢家會是誰?”
聞不予夾起面前擺着的鲈魚燴,味道不如醉仙閣做的好。
“月隐齋。”
扶绫眉梢輕挑,“哦?怎麼說?”
聞不予将鶴至韻回信上的消息告知于她。
扶绫不太驚訝。
這麼多年的追查,她們差不多把當年的事情查了個清楚。
月隐齋一貫的做派,先伏低做小,然後趁火打劫。
當年月隐齋在江湖裡也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靠着争盟之戰裡舔舐滄浪閣的寶貝才慢慢做大。
他們在那一戰裡可動了不少手腳。
現如今,必然是想将同樣的手段用在七絕殿身上了。
“這麼一說,我倒覺得追殺我這件事裡有月隐齋的手筆了。”
這一回換聞不予眉梢輕挑了。
“細說。”
“說不出什麼,隻是單純有這種感覺。”
聞不予端着酒杯的手一頓,“那我再查查?”
“你怎麼查?”
扶绫唇角勾起笑容,連帶着面頰上的傷痕也一塊揚起。
“還是将事情交給别的做吧。”
“别人?”
扶绫與聞不予碰杯,四隻眼睛默契地看向劃拳又輸了的段宗慶。
臨江地界發生的事情,當然要交給地頭蛇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