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陽光透過辦公室的窗戶灑落在木質地闆上,映出斑駁的光影。中村站在上野俊二的辦公室外,靜靜地等待着。房門半掩着,裡面的談話聲隐約可聞,直到岡本的彙報結束,他才推門而入。
上野俊二擡眼看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一口,淡淡地問:“怎麼了?”
中村神色如常,語氣沉穩:“失竊的藥品會從北門港出去,不是安平港。”
上野俊二放下茶杯,眼神微微一動,目光如炬地盯着中村:“你确定?”
“我有可靠的線報。”中村的聲音不帶一絲波瀾。
上野俊二的眉頭皺了皺,慢慢地說:“哪裡來的?”
中村頓了頓,嘴角微微收緊,緩緩吐出幾個字:“這個……恕難奉告。”
辦公室内一時陷入沉默,空氣中彌漫着無形的對峙氣息。上野俊二輕輕地歎了口氣,嘴角浮現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原來如此……根本沒有線報。你是故意要我派人去北門莊,對不對?”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犀利地望着中村,聲音低沉:“就像上次,瞞着我帶人去北門莊抓偷渡犯一樣。你的目的真的是去抓偷渡犯嗎?還是……隻是為了抓林俊彥?”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上野俊二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中村警部,你和林俊彥之間的私人恩怨,你就是忘不了,對吧?”
中村神色不變,目光深沉地看着他,聲音冷淡而堅定:“我身為警察,在我眼中,任何犯罪都必須受到懲罰。”
上野俊二微微側過頭,像是在思考,又像是無奈地歎息。中村直視着他,語氣平靜卻帶着不容置疑的鋒芒:“算了,我已經說了。如果你堅持你的做法,就準備丢官吧。”
話音剛落,中村轉身離去,背影挺直如刀。
上野俊二盯着桌上的茶杯,沉思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相信中村,派人去北門港。
**
與此同時,醫院裡,情況卻越來越糟。
喝了藥的婦人與其兒子病情好轉,順利出院,但護士長的狀況卻惡化了。病床上的她臉色蒼白,嘴唇幹裂,一抹鮮紅的血從鼻腔緩緩流出。
寬美見狀,心頭猛地一緊,眼淚瞬間盈滿眼眶。她撲到護士長的床邊,緊緊抓住她的手,聲音顫抖:“護士長,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你不能放棄!”
病房裡的學生們圍在床前,眼中滿是焦急和不舍。這個護士長,從未因學生的出身不同而區别對待,她像母親一樣呵護着每一個人,大家都尊敬她、愛戴她。
護士長勉強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輕聲說道:“放心……我不會那麼容易放棄的……”
說完,她的眼睑沉重地閉上。
陳文謙醫生走進病房,見狀立刻上前查看病情,随即沉聲道:“讓她休息吧,大家先出去。”
寬美握緊護士長的手,内心充滿愧疚,遲遲不願離開,最終還是被春梅輕輕拉走。
**
另一邊廂,榮三和債主之間的矛盾也悄然爆發。
在一間廢棄的瓦屋裡,冷風透過破敗的牆壁呼嘯而入,帶來一絲陰森的寒意。
榮三站在角落,臉色警惕。債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語氣陰鸷:“分贓?呵,你以為我還會分給你?”
榮三心頭一沉,陡然意識到危險降臨。
“你該死。”債主的聲音冰冷如刀。
槍口擡起,正要扣動扳機——
“砰——!”
一聲槍響劃破夜空,債主的身體猛地一震,随即倒下,眼中仍帶着不甘的驚恐。
榮三呆愣片刻,猛地轉頭,隻見中村持槍站在門口,眼神冷漠。
他緩步走近,槍口抵在榮三的後腦勺。
榮三的心跳仿佛停止,他屏住呼吸,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
然而,下一秒,中村卻擡手,用槍柄輕輕敲了他的後腦勺。
“笨蛋。”
語氣裡帶着幾分惱怒,又似乎藏着些許……不易察覺的關切。
榮三怔住,難以置信地看着中村:“你……為什麼救我?”
中村冷冷地看着他,語氣嚴厲:“你這次闖了大禍,知道嗎?從現在開始,我不要再看到你。”
榮三張了張嘴,喉嚨幹澀,最終低下頭,深深鞠了一躬:“中村先生,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他轉身逃跑。
中村站在原地,微微眯起眼睛,望着榮三遠去的方向,片刻後,他彎下腰,撿起地上的彈殼,揣進衣兜。
**
這一夜,寬美獨自坐在醫院走廊,手指緊緊交握,眼中滿是愧疚。
她要不要坦白?
正當她猶豫不決時,同級生匆匆跑來,驚喜地喊道:“藥來了!”
寬美猛地站起,眼中燃起一絲希望。
一行人急匆匆地沖進病房,把藥送到護士長的嘴邊。護士長已經虛弱得無法自己拿藥,衆人隻好攙扶着她,将藥緩緩喂入她的口中。
外面,陳文謙醫生沉聲說道:“雖然護士長服藥遲了些,但如果三天内病情沒有惡化,她就能康複。這三天,是最關鍵的觀察期。”
寬美望着護士長,心頭下定決心。
她要為哥哥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