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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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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我們特地起了個大早,好來逛一逛島上的市場。

此時的小島宛如一隻惺忪着眼,動作遲緩的寄居蟹,在無數海葵似的小人的喧鬧中,漸漸從沉睡中蘇醒。它大張着嘴,吐出的氣息裡滿是希臘語交織而成的問候與吆喝。

我們在清晨的薄煙裡颠簸起落,不知怎的就到了一群剛從港口歸來的漁夫中間。

跟随着被一筐筐魚蝦壓得“吱吱呀呀”哼唧不停的木闆車,我們穿過彎彎繞繞的街巷,腳下敝舊的石闆路被晨露沁得濕涼,濃稠的水汽裹着冷冽的魚腥味,沉甸甸地垂挂在市場上空。

各色海魚匍匐在冰塊上,努力睜大銀白的眼睛,肥碩的螃蟹張牙舞爪,鮮嫩的蝦子活蹦亂跳,偶爾有水花晶瑩濺出,引起過路人的歡笑。

這兒水陸雜陳,我們走過一片碧綠嫩紅,宛如春日正盛的蔬果攤,間或有幾隻生雞活鴨姿态悠然,如巡視領地的伯爵般,在我們面前時而來回踱步,時而低頭覓食。

又有幾隻肥羊“咩咩”亂叫,不安地騰挪着腳步,暴躁的公牛蹬着蹄子,發出沉悶的吼聲,被主人揮舞着鞭子不情不願地趕進棚圈。沿街叫賣的小販和嬉笑追逐的頑童擠成一團,遠處的狗嗥聲湊熱鬧似的此起彼伏。

路過一間彌漫着濃郁香料味和蜜漬果幹香的鋪子,嗆人的金粉和陽光融在一起,一不小心就鑽進了人的眼睛裡。

“啊!”細微卻尖銳的刺痛襲來,我低呼一聲,停下腳步,“左眼進東西了。”我顫着睫毛,下意識擡起手。

“别揉。”指節剛要觸到眼皮,手腕就被他圈進掌心,“我幫你吹一吹。”

他扳着我的肩膀,些微用力,使我轉過身來。

“就在眼睛裡,”我苦惱道,“我能感覺得到。”

“馬上就好了,甜心。”

我仰起臉,讓他用指尖小心地撐開我的眼睑,另一隻手護在我的後頸,溫熱的氣息随着俯身動作陣陣襲來。我屏住氣,感覺酸脹感越發明顯,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還沒出來。”我忍不住阖上右眼,左眼眨了兩下,試圖緩解不适。

就在眼前隻剩漆黑的一瞬,面前的熱風凝滞了,我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更潮濕的觸探。下一秒,我意識到了那是什麼——是他的舌尖。

起初,我覺得像是浸過溫泉水的綢子劃過睫毛根部,拂拭着眼睑。可旋即而來的濕潤軟肉分明帶着生物的溫度,沿着結膜與鞏膜的交界處遊走,像熱帶魚在珊瑚礁縫隙間逡巡。那小魚兒竟不可思議地靈巧,沿着我因酸澀難耐而轉動的、鹹津津的眼球邊緣舔舐,直到最後輕柔地抵住我的瞳孔中央。

嗡的一聲,酥麻感從眼尾炸開,順着神經末梢竄入脊椎,俯沖直下,讓我連膝蓋都忍不住輕輕打顫。

“好了。”我用雙手扣住他的臂膀,聽見自己聲音正發飄,“那……那粒東西出來了,不管它是灰塵還是别的什麼——”

他退開時,嘴角還沾着水光。我慌忙眨眼,發現視野清亮如初,唯有心跳還在耳膜打鼓。

“另一隻眼睛呢,需不需要我也檢查一下?”

我羞惱地瞪視他,可對上他那盈滿笑意的雙眸,到嘴邊的嗔怪又咽了回去。

“你是故意的,壞家夥。”我咕哝了一句,往四周掃了一眼。我們站在原地已經好一會兒,吸引了不少目光。

“我幫你吹眼睛,怎麼還落得挨罵的下場?”他雙手一攤,挑了挑眉毛。

“你哪裡是在吹,明明就是……”我的話還沒說完,他卻揶揄着打斷我。“那我那樣做,你喜歡嗎?”

我頓時噎住了,“在大街上——”

“我在幫自己的未婚妻解決眼睛裡的小麻煩呀。”他傾身靠近我,愉悅地親了親我的臉頰,“怎麼了,害羞了,小狐狸?”

我沒好氣地沖着他哼了一聲,扭過頭看向一邊。路邊的老婦人倚在堆滿肉桂卷的木桶旁,似乎圍觀了全程,笑眯眯地看着我們。我隻覺臉上的熱度持續高漲。她熱情地遞過來幾片無花果幹,我局促地回以一個微笑,拍了拍手,撣去灰塵,接過果幹。

我先嘗了一片,酸甜的滋味溢滿口腔,又拿起一片,擡手塞進了身旁這個壞家夥的嘴裡。他順從地咀嚼着,給了我一個心滿意足的氣人表情,又順手替我拭去嘴角的糖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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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裡卡多去為我買島上特有的開心果冰淇淋,我便往旁邊的古董攤上張望,一些陶罐、小型石雕和銅制首飾雜亂地擺放在一起。

我饒有興緻地拿起一個繪有美杜莎頭像的彩色小陶罐,原本打着瞌睡的店主立刻來了精神,操着磕磕絆絆的英語為我講起這個陶罐的“悠久曆史”。

裡卡多舉着冰淇淋沖我招了招手,我趕忙沖店主歉意一笑,拔腿溜走了。

“那個大叔竟然說那隻小陶罐是從克裡特島的米諾斯遺址出土的,那釉面的顔料幾乎還沒晾幹呢!”我搖了搖頭,迫不及待地舔了一口冰淇淋,柔滑的口感在舌尖散開,我瞟了一眼身旁新出爐的未婚夫,“看在冰淇淋的份上,剛才的事就勉強不和你計較了。”

我們信步閑遊,拐過一個巷角,不經意間,踏入一片居民區。

這裡的街道相較剛才走過的更為狹窄,兩旁的房屋錯落有緻,白牆搭配着藍窗,顯得清新素雅。

幾隻貓咪半耷拉着眼皮,尾巴繞在身側,在牆頭牆根或卧或躺,對于我們這兩位不速之客,它們隻是動了動耳朵,随即又恢複了那副懶洋洋的神态。

沒走出幾步,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闖入了我們的視線。

她蹲在一處小院門口,穿着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棉布裙,細細的小手托着圓圓的腮幫子,神情專注,像是在為什麼事情發着愁。

門扉一側,有個用破布簡單鋪就的窩,一隻白毛大狗眯着眼趴伏其中。它很像是薩摩耶的串串,周身大部分皮毛潔白如雪,唯有頭上長着些黑白相間的長毛,一絲絲垂落下來,恰似劉海一般,半掩着那雙黑亮的眼珠子。

大狗身旁簇擁着一窩僅有一兩個月大的小狗崽兒。這些小家夥們就像一團團會移動的棉花糖,可愛極了。

我一下就被這些小狗吸引住了,雙腳立定,再也挪不開半步。裡卡多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說:“要不要過去仔細瞧瞧?”

我如小雞啄米般忙不疊地點頭,拉着他的手走上前去。

窩裡一共有四隻小狗,兩隻毛色純白,兩隻黑白相間。其中有一隻小調皮像是看到了我們似的,開始奮力扭動圓滾滾的身體,試圖往外爬去。

它四條雪白的小短腿不住地撲騰劃動,肉嘟嘟的小爪子在布窩上抓來抓去。這模樣簡直萌化了我的心,讓我滿腦子都是想要伸手去撸一把的沖動。

蹲在一旁的小女孩好奇地擡起頭來打量我們。她用希臘語說了一句什麼,但我們一臉茫然,完全沒有聽懂。

她立刻意識到了我們聽不懂她的語言,于是站了起來,思索片刻後,用生硬的英語問道:“你們從哪來?”

“美國。”我回答。

聽到這個答案,小女孩的眼睛似乎亮了亮。她隻猶豫了一瞬,便用手指向其中一隻小白狗說:“送給你們。”

我驚訝地和裡卡多對視一眼,但還沒等我們做出回應,門内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走了出來。

少年和小女孩長得很像,一看便知是兄妹倆。小女孩用希臘語急切地和他交談起來。她哥哥一邊聽着,一邊點頭,偶爾将目光投向我們。

過了一會兒,少年用帶着濃重口音的英語,簡單明了地對我們說道:“我們家裡養不起這麼多小狗,正在為它們尋找新主人,你們想要收養嗎?”

我把目光落到那窩小狗身上。

一隻正在狗媽媽懷裡拱來拱去,小鼻子一聳一聳,發出軟糯的聲音。兩隻正相互依偎着酣睡,小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偶爾還會咂巴小嘴。那隻最調皮的似乎是爬累了,睜着圓溜溜的眼睛,懵懂地四處張望着。

“你們真的要把小狗送給我們?為什麼不在當地找主人呢?”我問道。

“你們從美國來。”少年理所當然道,“美國人,有錢。”

這話讓我一時語塞,片刻後,我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要是我們把小狗帶走,它就得離開自己的媽媽。而且,以後你們恐怕就再也見不到它了。”

少年聽後,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他轉頭看向妹妹,用希臘語輕聲說了幾句。

小女孩搖了搖頭,先是回應了她哥哥,随後又堅定地轉向我們,一字一頓道:“帶它去美國,讓它,快樂。”

她哥哥見狀歎了口氣,轉而向我們解釋:“雪球原本生了八隻小狗,之前已經送出去三隻了。但小狗實在太多,雪球的奶水不夠。我們給它們買了羊奶,可還是不夠吃。上個月,有一隻小狗沒能撐過去,現在就隻剩下這四隻了。”

我下意識地看向裡卡多,恰好他也正望向我。他輕聲問:“你想要這隻小狗嗎?”

我遲疑了一下,緩緩道:“帶着小狗回美國,辦手續會不會很麻煩?”

他微笑道:“不麻煩。如果你想養它,那些手續和可能出現的問題都能被解決。”

回頭看小女孩忐忑的眼神,我沉默片刻,終于點了點頭:“好,我們收養它。”

聽到我們的決定,小女孩立刻綻開笑容,少年也咧開嘴,用英語真誠道謝。

忽然,小女孩跑到狗媽媽雪球身邊蹲了下來,輕柔地撫摸雪球的頭,嘴裡喃喃地說着一些話。

雪球像是聽懂了小女孩的話,溫順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緊接着叼起一隻小狗,迎着我們驚訝的目光,慢慢走過來,把小狗放在我的腳邊。

這隻小狗無疑是最調皮、最強壯、最漂亮的一隻,它的毛發白得沒有一絲雜質,眼睛又大又圓,就像兩顆黑寶石,正骨碌碌地打量着我們。

我剛準備彎腰抱起它,狗窩裡卻傳來了急促的“嗚嗚”聲。循聲望去,我們看見另外幾隻小狗全都躁動起來,仿佛在急切呼喚着同伴。

我的目光在幾隻小狗身上一一掠過,一個念頭油然而生。我依次輕點着所有小狗,示意少年幫忙翻譯,向小女孩詢問:“能不能把所有的小狗都交給我們照顧?”

小女孩愣了一下,她望向剩下的那三隻小狗,最後把視線停留在一隻最安靜的小狗身上。她彎腰摸了摸它的頭,擡頭對我說:“除了這一隻,其他三隻,都給你們。”

裡卡多從口袋裡掏出一沓錢遞給兄妹倆。那少年的臉上立刻浮出驚喜,小女孩咬了咬嘴唇,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過了錢。

她對我們做了個稍等片刻的手勢,轉身跑回房子裡,不一會兒,就攥着一塊幹淨的舊棉布匆匆折返。她蹲在小狗們面前,用棉布把它們嚴嚴實實地包裹好。

裡卡多抱起三隻被乖乖裹好的小家夥,它們挨個從包袱裡探出毛茸茸的小腦袋。

我們向兄妹倆詳細詢問了小狗的情況,得知它們尚未接種疫苗。考慮到小狗們的健康,當務之急是帶它們去島上的獸醫診所進行全面檢查。

檢查結果還算令人欣慰。兩隻渾身雪白的小狗各項指标都十分健康,那隻黑白相間的雜色小狗有些營養不良,但沒有其他問題。

醫生為它們分别注射了疫苗。在醫生的建議下,我們又為小家夥們挑選了一些羊奶罐頭、營養補充劑以及必備的藥物。

從診所出來後,我們帶着小狗們回到遊艇。一路上,小家夥們在裡卡多的懷中漸漸安靜下來。

一上遊艇,大家便紛紛圍過來看這幾位新成員。侍者為它們準備了溫暖的小窩和幹淨的水。

而在這之後,我們還需要為帶小狗回美國做諸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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