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你别把我摔死……”許淮陽還想垂死掙紮一下。但最後還是認命地坐在後車座上。
許淮陽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臉都被丢盡了。
蔡湛說的不假,出了小區到處都在修路,到處都堵個沒完。許淮陽自暴自棄地把頭埋在書包裡,一米八的個子縮在自行車後座上,腿還要堅持着不能着地。
可能是因為帶了個人,蔡湛騎得比較慢。到學校的時候,已經下了第一節晚自習。
許淮陽腿都麻了,但還是“噌”地從車座上跳下來。
一路上碰到好幾個小姑娘在背後指指點點地笑,弄得他尴尬得要死,到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
“還别扭着呢,”蔡湛鎖好車子,回頭看了眼許淮陽的表情,“帶别人也沒像你這樣。”
“你剛才就應該在公交車站把我扔下。”許淮陽一臉郁悶,撲了撲書包背上。這時預備鈴正好響起,還在操場上的學生們陸陸續續往教室裡跑着。
正要進教學樓的時候,一旁的蔡湛卻換了個方向。許淮陽腳步頓了頓:“你去哪兒?”
蔡湛看了看他:“琴房。”
把這個忘了,晚自習的後兩節蔡湛是要去練琴的。
那麼自己昨晚是不是已經耽誤了他一次訓練的時間?
“要一起?”蔡湛看許淮陽有點發愣的樣子,問道。
“不用不用!”許淮陽趕緊擺手,扯了扯書包的帶子。“我先回去了,你去吧。”
放學後,許淮陽慢慢悠悠地去方綿教室門口等他。如他所料,他們班班主任滅絕師太又一次拖堂,走廊裡隔着堵牆都能感受到一屋子人的怨氣。
剛從崩潰狀态脫離出來的方綿,一看到許淮陽,立刻震驚地過來盤問昨晚的失蹤原因,滅絕師太講的化學題瞬間全扔了。
“我靠,真的假的!”方綿又一次把許淮陽拖在宿舍走廊裡,一臉不可置信,“你同桌不是校園男神嗎,哥,你确定你沒喝多了往路邊一躺做了這串連環大夢?”
許淮陽微笑轉身:“再見吧智障。”
“哎哎哎我錯了!”方綿趕緊拉住他,讨好似的一勾許淮陽的肩,“你很行啊,這就把男神拿下了?多少小姑娘得羨慕死你。”
然後不知想起什麼,他又痛心疾首地搖了搖頭:“唉,有了新歡忘了我這糟糠之妻……”
“皮癢了你?”許淮陽踢了他一腳。
“哎說個正事,”方綿不依不饒地又黏上來,“我媽說這禮拜叫你過去。”
許淮陽愣了愣:“阿姨?叫我幹嘛?”
方綿搖搖頭,悲傷道:“咱倆的事暴露了,家長主動要求見見你……”
“不是你說的嗎,我有了男神幹嘛還要你,”許淮陽笑笑,“給你這糟糠之妻三分鐘時間,不說正事趕緊滾。”
方綿歎了口氣:“你還沒談戀愛呢就開始嫌我煩了,等你真找到女朋友的時候我還怎麼活。”
“一分鐘。”
“急什麼!”方綿一把按住許淮陽戴着腕表的那隻手,“我媽找了個挺好的老師,教英語的,上一對二的課。你不英語也不好嗎,她讓你跟我去試聽一節,要是行的話咱倆就一起去。”
許淮陽笑了:“就你那‘fine thank you ,and you’的水平,确定和我?”
方綿對着他呲了呲牙:“去不去吧你!”
許淮陽歎口氣:“行呗,我不嫌棄你。周五再定吧。”
糟糠之妻點點頭,連蹦帶跳地走了。
在認識蔡湛之前,許淮陽一直認為會樂器的男生都很裝逼,無論是鋼琴提琴手風琴——口琴就另當别論了。
在認識蔡湛之後,許淮陽才明白……不隻是很裝逼,是特别裝逼。
星期三第一節晚自習,許淮陽站在藝術樓走廊裡,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最近學校體檢,輪到八班的時候好巧不巧地趕到了今天最後一個。許淮陽被班長派來抓自家同桌回去,順便把體檢表給他。
可是這一排全是鋼琴琴房,到底哪個才是蔡湛的!
耳邊的琴聲亂七八糟,走廊裡邊的小提琴琴房也響個沒完,簡直是精神摧殘。
許淮陽在門口猶豫了半天,考慮要不要一個個敲開來問問。
“——沒那回事好吧!”正猶豫着,一扇琴房的門開了。許淮陽轉頭,看到一個男生邊大笑着邊從一個琴房走出來。
男生正跟琴房裡的人告别,笑個不停:“走了走了,你們鬧死了。”
話音剛落,男生轉頭看到了走廊裡的許淮陽,愣了愣。
“你找……啊你是蔡湛的同桌吧!”
男生離近了,許淮陽才看清這是那天來拿東西的那個。
他晃了晃手裡的體檢表:“我來叫他回去體檢。”
男生笑着指了指剛才的琴房:“那邊兒,正好屋裡休息呢。”
許淮陽點頭道謝,頓了頓才過去。
男生笑笑,臨走時還看了許淮陽一眼。
琴房門開着,蔡湛坐在琴凳上拿着支筆,正往一沓譜子上寫着什麼,鋼琴上也架着樂譜。
一旁的座位上坐着個短發及耳的女孩,抱着琵琶邊跟他邊聊天邊調音。聊了兩句後看到許淮陽,停下了。
“有人找。”女孩指了指門口,蔡湛這才回頭看到他。
“你怎麼來了?”蔡湛回頭看了眼,放下筆對女孩笑笑,“我同桌。”
這是他女朋友?
女孩長得不算很好看,但一眼能讓人記住,眉清目秀的挺招人喜歡。
許淮陽把體檢表往蔡湛手裡一遞:“這節課體檢,傻瑞讓我來叫你。”傻瑞是八班班長,人如其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