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
許淮陽愣了愣,緊接着有點不好意思:“人之常情,好不容易把任務完成了。”
蔡湛點點頭,沒說話。
天色剛剛擦黑,學校的車庫裡就已經黑透了。墨綠色的塑料遮陽棚擋了大部分光,進去推個自行車都得打着手電照亮。
許淮陽低頭開車鎖的時候,蔡湛把自行車推出來,站在一旁等着。
“哪個神經病把我車推進去的……我靠了,漆都蹭掉了。”許淮陽邊開車鎖邊罵。
估計是有學生取自行車時不小心碰倒了許淮陽的車,扶起來的時候蹭掉了漆,還換了地方,直接放在了裡面。
蔡湛在旁邊占了半天,看着他好不容易弄開車鎖,有點想笑:“哎,我請你吃粉吧?”。
“什麼粉?”許淮陽還在跟自行車生氣,有點沒好氣答了聲。
“感謝你改譜子任勞任怨的粉,”蔡湛推着車,把書包放在車筐裡。“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嗎,帶你去吃那家。”
許淮陽想起來上次蔡湛發燒時吃的那個小破店,“哦”了一聲,推着車跟上來。
一路上小風嗖嗖,秋風刮在臉上不疼,柔得很舒服。馬路上的車都開了車燈,又到了不堵車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條路的時間。
之前一直沒注意,這回兩人一起騎着車子,許淮陽才發現蔡湛的車挺有意思的。
普通的代步自行車,商場裡四五百塊錢頂天的那種,配了個特别酷炫的山地車車前燈。
再仔細一看,車座也換了。
比起人家……許淮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車。
好好一輛山地車,折騰得跟買菜專用似的。上周下雨的時候還從水坑裡過了一遍,濺了一車子的泥。
顔色都快看不出來了。
騎了快半個小時,馬上就出了許淮陽的認路範圍的時候,蔡湛減速刹車,停在了一家店門口。
“到了。”他把車推到角落裡,鎖上。
許淮陽擡頭看看,一棟臨街的兩層小樓,刷成白色,牌匾設計還挺有藝術感。
看上去比小破店高了好幾個檔次。
蔡湛說是他家附近的店,許淮陽搜索了一下腦内記憶,不記得之前從蔡湛家去學校時路過過啊。
“愣什麼呢?”蔡湛推了推他,“鎖車,進去。”
許淮陽跟着他進門,坐在了最角落的位置。剛把東西放好,一個人走過來。
許淮陽擡頭看了眼,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長得很漂亮,長發及腰。
總覺得有點像誰。
蔡湛沒看她,食指在菜單上點了點:“這兩份粉,然後随便加幾個小菜。帶同學過來的,吃完就走。”
女人笑了笑:“你同學啊。”
“要不然呢?”蔡湛把菜單放在桌角,擡頭掃了眼,皺眉聞。“這次回來怎麼又瘦了?”
女人沒答話:“給你們加個飲料吧。”
蔡湛點點頭,沒說什麼。
女人把單子記好,拿起桌角的菜單。轉身要走的時候,蔡湛忽然擡手拉住她。
“媽,”他皺着眉看她,“别跟他說我過來了。”
這是他媽?
許淮陽愣了一下,但很快笑了笑:“阿姨好。”
女人看看許淮陽,挺溫和的樣子:“你好,想吃什麼跟阿姨說,自家店不用客氣。”
蔡湛沒說話,低着頭玩手機。
女人站了一會兒,也轉過身走了。
雖然從來沒聽過蔡湛提家裡的事,但剛才傻子都能聽出來,他和他媽說話的語氣不大對勁。
許淮陽往窗外看着,沒多問什麼。
粉确實很好吃,好吃得對得起這棟二層小樓和好看的招牌。蔡湛的媽媽給他倆加了好幾個菜,吃完飯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走了。”蔡湛推着自行車看着他,“你自己認路吧?”
許淮陽挺無語:“找不到路我還不會開導航嗎?”
蔡湛長腿跨上車座,道:“也是,這兒離你上次喝多了鑽車轱辘的地方也不遠,慢慢找也能找回去。”
許淮陽推着車的手抖了一下,瞪了他一眼:“你沒完了?”
蔡湛笑着轉過身,自己騎車走了。
一路上邊看導航邊找路,終于在晚上十一點之前,許淮陽成功地看到了自己家大門。
和他家一樣,這整片兒都是二層獨立帶院兒的高級住宅區。白天的時候還好,門口保安室連隻鳥都放不進來,清靜。但一到晚上,路上靜得要死,半天看不着一輛車過去。
為了保障居民休息,路燈設置得很暗。許淮陽不敢再騎車,下了車推着慢慢往前走。
他總覺得背後有人跟着,一步三回頭跟做賊似的,估計再回兩次都能把保安招過來。
一路毛骨悚然地走進來,剛進了院門,口袋裡的手機忽然一陣震動,鈴聲吓了他一跳。
手忙腳亂地放下車子掏出手機。
看到屏幕上的聯系人名字,他愣了兩秒。
蔡湛?
什麼時候存的?
“怎麼了?”許淮陽邊給院門落鎖邊接了電話。
“喲,知道是我啊。”
“之前存過。”他拍着直往身上撲的蚊子,把院裡燈開了,“有事快說。”
“你到家了啊?”那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