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英傑的根基在京北,陸俊硯是在莞市,兩人一北一南,原本沒有交集。
四年前,齊英傑的舅舅去莞市任職後,齊英傑在一場酒局上認識了陸俊硯,本着有錢一起賺的理念,與陸俊硯成了互惠互利的朋友。
也是在那一年,齊英傑投資了一家名為“三千傳媒”的娛樂公司,每年都以選角的名義舉辦一場選美比賽,被選中的女孩,個個膚白貌美大長腿,且能歌善舞,随意湊幾個出來都能立即成團。
于是圈裡人都調侃他,說三千傳媒完全是他齊大少爺的後宮。
齊英傑沒有明着承認,但也沒否認,還混不吝地說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哪位哥哥要是想換新衣服了,随時跟兄弟說,兄弟别的沒有,就屬衣服最多,各種款式都有。”
一群有錢有勢的公子哥兒聽得直笑,高贊齊大少爺慷慨大方。
這不,齊大少爺今天便慷慨地在鴻宇會所宴請朋友,還把三千傳媒的十二佳人叫過來陪客。
隻是他自己卻沒讓這些人陪,因為已經沒了新鮮感。
他現在全部的心思都在程嘉茉身上,挂斷電話後,對陸俊硯說:“賀青昭還有十分鐘就到,一會兒你們跟他談,我還有事,先走了。”
沈澤川笑着說:“你丫的能有什麼事?”
齊英傑揚了揚手機,神态痞氣地說道:“和美女約會。”
陸俊硯擡手往下壓了壓:“坐下,談完正事再去。”
沈澤川啧了聲:“什麼樣的大美人兒,值得齊老闆放下九位數的合作不談,專程去赴約。”
先前說讓齊英傑脫褲子的那人,笑着插話:“傑哥,把美女叫過來呗,正好讓我們也見一見。”
其他人跟着附和。
“叫過來,叫過來。”
“傑哥把美女叫過來。”
齊英傑在朋友的起哄聲中動搖了心思,再一想到程嘉茉很不給面子的多次拒絕他,于是便坐回了沙發上,給程嘉茉發消息。
【到了沒?】
程嘉茉已經到了,在會所門口都站了幾分鐘了,隻是不敢進。
她看着金碧輝煌的高檔會所,一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怎麼也挪不動。
這一刻,她害怕了,後悔了,很想轉身離開。
可她心裡清楚,她不能走,就算是龍潭虎穴,她今天也必須進去。
在她走進會所後,一輛銀色賓利停在了會所門口。
車門打開,一個穿着黑色高定西服的男人從車裡下來。
男人把車鑰匙遞給泊車員,大步走進會所。
程嘉茉在侍應生的帶領下,來到二樓VIP包廂門前。
侍應生按響門鈴,裡面傳來齊英傑的聲音。
“什麼事?”
“齊先生,找您的那位女孩到了。”侍應生恭敬地回道。
齊英傑其實通過屏幕看到了程嘉茉,他卻故作不知,問道:“哪位女孩,叫什麼名字?”
侍應生心想:還能有哪位,不就是你剛才親自吩咐讓我帶上來的嗎?
他正要說話,程嘉茉上前一步,面朝可視電話,聲音清脆地說道:“齊先生,是我。”
門打開,屋裡傳出齊英傑的聲音:“進。”
程嘉茉站在門口,看着屋裡昏暗旖旎的光影,将屋裡的人照得像浮動的幽靈。
她沒敢立馬進去,緊張得心髒突突直跳,仿佛要從胸腔裡沖出來。
猶豫片刻,她壯着膽子走進去,由于光線昏暗,一時間沒看清齊英傑坐在哪裡,隻看到屋裡有很多人,男男女女都有。
“齊……”她正要開口,一隻手拉住了她胳膊。
她偏頭看去,看到齊英傑陰鸷冷硬的臉隐在淡藍色光影下,像幽冥厲鬼,分外可怖。
齊英傑在她纖細柔軟的胳膊上捏了下,很快便松開了。
他收回手,脊背往後一靠,兩腿交疊,歪着半邊身子和旁邊的人說話。
程嘉茉隔着灰色茶幾站在他面前,見他看都不看自己,也不說話,除了尴尬外,更多的是緊張。
“齊,齊先生。您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她壯着膽子問出口。
齊英傑仿佛才注意到她,緩緩轉過臉看向她,欲笑不笑地扯了下嘴角。
“什麼話?”
程嘉茉怔了下,鼓起勇氣說道:“你說隻要我過來,你就把我朋友貸款的事解決了。”
齊英傑拎起桌上的人頭馬面酒瓶,為她倒了滿滿一杯酒,推到她跟前。
“先把這杯酒喝了。”
程嘉茉低頭看着那杯酒,沉默了一瞬,彎腰端起來,兩手捧着酒杯,小口抿了一口。
隻一口,她便皺起了眉。
她平時幾乎不喝酒,跟朋友聚餐吃飯,連啤酒都不怎麼喝,像人頭馬面這種酒,對她來說度數太高了。
“咳,咳咳……”她被辛辣味刺激得連連咳嗽,眼淚都咳出來了,強忍着難受說,“是不是我喝完,你就會幫忙?”
齊英傑笑了下:“傻孩子,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主動權在我,不在你。”他伸出一指虛空點了點,“這杯酒隻是入場券,喝完你才有資格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