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纖察覺到柳夫郎出來了,她視線轉向認真看着自己的慕塵。
“小塵,去跟你阿父躺一起睡會。”
慕塵回頭望去,瞧見了阿父,他眼神糾結。
“去吧,小塵。”廉纖再次出聲。
慕塵這才起身,又回頭看了眼廉纖,随後走到木床邊,小心躺下在阿父身邊,閉上了雙眼。
廉纖繼續着手中的活,等到徹底弄幹淨後,她起身伸了個懶腰,随後起身向着阿母阿父的卧房走去。
“阿母今日沒有農活,早上用飯後就不見了蹤影。”
擡手敲門,廉纖壓低聲音:“阿母,有事找你幫忙。”
門從裡面被打開,廉纖一整天沒露面的阿母現了身。
“小纖,什麼事?”
“阿母,進去說。”廉纖進了屋子,合上了木門。
“什麼事,小纖?”坐在屋中的木凳子上,隋萍再次問道。
廉纖收了臉上的情緒,開口:“阿母,今日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隋洛的夫郎……”
廉纖将今日發生沖突的事說與阿母,最後眼神正色:“阿母最近幾日操些心。”
“你覺得他還會找咱們家的事?”
廉纖肯定回着:“是。”
“放心吧,隋洛本就不喜這個夫郎,隋洛家也沒人會找事情,本來就是她們理虧。”
見廉纖臉色依舊凝重,隋萍補充着:“我會操着心的。”
廉纖眼裡帶着狡猾:“阿母沒事做跟我一起把收拾好的魚腌了。”
說完廉纖打開門走出了房門,站在門前等着隋萍。
隋萍在這種事上其實不遵女子不插手吃食的說法,但自己的夫郎卻是堅持遵守,她們要插手肯定挨罵。
廉纖這是在拉着她墊背,出了房門,隋萍笑罵着:“你好算計。”
廉纖笑着做了個請的手勢,母女倆一起向着廚房走去。
隋萍在院中腳步停了下來,看向躺在床榻上的程容,眼裡帶着溫柔。
低聲對着廉纖道:“也隻有你回來,你阿父才肯歇着。”
“阿母想要阿父多歇一會,那我們趕緊把魚都做好了。”
隋萍将目光從夫郎身上收回,瞪了一眼廉纖,“走吧。”
廉纖嘴角帶着笑意,“她阿母除了在阿嬷事上失了理智,其他都還好。”
兩人放輕手腳将收拾好的魚和魚雜端到了廚房裡。
“阿母,你把這些魚用布巾子擦擦水。”廉纖對着隋萍說着。
隋萍伸手拿過木闆上的布巾子包裹着魚吸幹淨水。
随後放到粘闆上陽光照了進來,魚很快幹了,廉纖将幹的這些魚拿起來放到盆中。
随後抓了把粗鹽均勻灑在盆中,雙手開始來回伴着。
直到将盆中的小魚們均勻的抹上粗鹽,将魚放到陶罐内一層一層的放好,每一層都撒上粗鹽,随後在上面放上草簾子用石頭壓好,最後合上蓋子。
抓回來的兩簍魚廉纖留下一部分,腌了兩大壇子。
她又開口道:“阿母将窩頭熱一熱,我把魚雜摻着鹹醬炒一炒。”
“順道做鍋魚粥,再烤一些。”
廉纖說着就開始做,她要做飯也是因為古代調料缺乏貴重,油也珍貴。
她已經好久沒吃過“好飯”了,現下抓了魚,她來做還能做的合口味一些。
說着母女兩個就開始動作起來,窩頭已經擺好熱了起來。
廉纖在旁邊把盆裡的魚灑好粗鹽包着荷葉,裹着泥巴放到了火裡。
荷葉是她方才出門摘的,泥巴也是剛和的。
放了數十條進去,窩窩頭也熱了,鍋裡開始冒着煙。
“我把窩頭拿出來,你做魚雜,我在旁邊做魚粥。”
廉纖擡頭應了一聲:“好,阿母。”
随着魚雜刺啦在鹹醬裡的翻炒聲,屋外木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
隋月朝動了動鼻子,“月夕,我怎麼聞到了香味……”她迷糊道。
“不知道,阿姐别吵我。”月夕皺着眉頭。
兩個大人醒了過來,程容聞着傳來的香味趕忙起身,鞋子都沒穿好跑到廚房裡。
看到兩人就開口訓道:“你們兩個怎麼做飯了!快出去!”
“像什麼話!”
看着阿父臉上真的有些氣,魚雜已經炒的差不多了,廉纖放下鍋鏟遞給阿父。
“我錯了,阿父,我這就出去。”
說着給了阿母一個眼神,隋萍接收到。
“阿容,魚粥煮着一會就好……”
“你也出去!”程容喊完,兩個人灰溜溜的從廚房中出來。
柳夫郎站在門邊,看着兩人面上同樣不贊成:“你們還是别進去了,我去幫程阿兄。”
“謝謝柳叔。”廉纖道完謝,走到院裡坐在了木床上。
“阿姐,是你和阿母做的今日的飯!”隋月朝眼神放光,隋月夕聽到也盯着廉纖看。
廉纖躺倒床上,談了下自己阿妹的額頭,“是。”
“好啊!”“好啊!”隋月朝隋月夕兩人驚呼出聲。
“怎麼了?”慕塵疑惑。
“慕塵,我跟你講阿姐和阿母做飯比阿父好吃,但阿父不讓她們進廚房。”
“我好久都沒吃到了,今日能吃到了!”隋月朝笑着對着慕塵和慕沅興奮的說着。
廉纖拍了拍她的頭,“說什麼呢?你不做還嫌難吃。”
隋月朝撓着頭臉上帶着懊惱:“阿姐,我不該這麼說的。”
“知道就好。”
“阿父很辛苦。”廉纖正色道。
“你阿姐說的對,以後再說就挨打。”隋萍拉着張臉。
隋月朝徹底老實了,隋萍平常都沒有什麼阿母威嚴,一但沉了臉色,隋月朝她們都害怕。
幾個小孩童心中多年後還記得這一幕,女子為尊的世界中,女子也會心疼人,會全心全意的付出,溫馨的家裡的感覺讓他們都堅守着希望有這樣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