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漸青伸手從被子下拿出了個物件放到了程容手裡。
“阿兄,别怪我現在才拿出來給你,這是我妻主家裡的信物,每任正夫傳下來。
我不想讓它在我手裡就沒了,可現在不得不拿出來救我的命了,我也不能再自私的讓你們一直費心救我。”
“不行,阿弟,不行的。”程容将手裡東西趕忙塞回柳夫郎手中,神色滿滿的不贊同。
他知道這個東西的貴重,當初他在慕府做工時聽過一耳朵,這可是家族榮耀傳承,他不能要。”
柳漸青将手裡的東西再次塞了回來,“阿兄。”
程容擡頭看去,柳夫郎雖然語氣柔和但面容一片堅定,程容知曉自己勸不了他了,隻能答應下來。
“那我先拿着。”
“阿兄,不是讓你拿着,是讓你當了換些銀錢。”柳夫郎笑的溫和。
程容默默沒說話,拿着手裡的東西。
“怎麼樣?”李醫師一出來就被圍住了。
她看着廉纖得意的笑着:“能看好,但是得費些銀錢。”
廉纖松了口氣,笑着道:“能看好就行,銀錢有什麼的。”
慕塵在一旁聽着兩人的對話,看着廉纖的眼裡帶着點點“光芒”。”
“對了,還有個人要李醫師辛勞去看下。”
“可以。”李醫師爽快答應,接着說着:“但是你可别忘了我的晚飯。”
廉纖趕忙笑着答應。“我給你做。”
“那就好。”
“趕了幾天路你不是早就累了,去我的屋裡歇息去,等晚上我們再去。”廉纖對着李醫師指了指自己的房間。
“行,做好飯一定叫我。”走之前李醫師不忘囑托廉纖。
“好好好。”廉纖應着。
聽到柳夫郎能看好隋萍心中松了口氣,當初差點将慕塵他們賣出去,雖說是受了蒙騙但也總歸是她心中覺得孩子太多,給他們找活計。
現在柳夫郎沒事,也讓她心中的愧疚減輕了些。
“阿母,等會跟我一起做飯。”
“好。”隋萍看向自己這個已經長大的長女,眼中驕傲之意浮現。
廉纖進了廚房,前幾日送來的野雞已經被她做了給大家吃,倒是雞蛋還有好幾個。
家裡後面的地裡種的有香椿樹,可以勾些香椿,做香椿炒蛋,還可以涼調一些夾着窩窩頭吃。
想着,廉纖對着外面的阿母喊着,“阿母,勾些香椿的嫩芽來。”
門外隋萍聽到應聲,走到一旁農具旁拿了把鐮刀,“月朝跟阿母一起去,幫阿母裝香椿。”
“好!”月朝興奮答應。
“慕塵,去院裡把李醫師牛車上那個小竹筐拿下來。”
慕塵聽到她的聲音趕忙跑到牛車旁,站在車前夠着小竹筐拿了下來。
“噔噔噔”聲音由遠及近,廉纖看去,慕塵抱着小竹筐跑進了廚房。
“阿姐,給你。”伸手将小竹筐舉起,廉纖稍彎下腰拿走竹筐,又摸了下慕塵圓滾滾的腦袋。
“去和她們玩去吧,等會吃飯。”
說完她轉過身去繼續忙活着手裡的活,但慕塵那道身影卻沒離開,他站在原地有些局促的捏着自己的衣擺。
察覺到人沒走廉纖轉過身去:“慕塵?”
“阿姐,慕塵稍微擡了下頭又倏的低下去,我也能幹活。”
看着面前局促不安的小身影,廉纖心中蓦的一疼。
太像了,太像前世孤兒的自己,也太像前世自己資助的孩子們。
得到點别人的好意就覺得不安,稍微麻煩一些别人就想立刻還回去報答。
蹲下身來,廉纖扶着慕塵的肩,兩人視線平視相對。
“慕塵。”
慕塵擡頭看去,直直的撞進那雙滿是關切和溫和的眸子裡。
“你不用想着報答什麼,也不用覺得心裡不安。
做這一切都是我們願意,我也願意。要是你想報答,等你長大再說也可以。”
見慕塵直愣愣的盯着自己不說話,廉纖擡手拍了下他的肩。
“聽到了嗎?慕塵。”
慕塵從那雙如春日微風般舒适的雙眸中回過神,他點了點頭。
“阿姐,我一定會報答你。”
廉纖又沒忍住摸了摸他的頭。“好,等着你。”
“阿姐,我還是想幫你做些事。”慕塵軟着聲音道。
廉纖拿他沒辦法了,隻能給他那排個活計:“你去把小蔥剝了洗一下。”
得到命令,慕塵臉上仰着笑開始幹活。
這邊田裡的麥子都長到小腿高了,一片綠意盈盈,現在的太陽還照的人發熱,兩邊路上草堆裡的蟲子在叫。
月朝跟在阿母身後,手裡拿着個小竹筐,兩人走在兩旁都是草的小路上。
“阿母,你看,這有苦野菜。”月朝突的喊着前面的阿母。
隋萍停下腳步向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草地裡有一兩朵黃色的小花。
拿手撥了撥,“這是蒲公英,可惜開花了老了不能吃。”
“走了,去勾香椿,等會你阿姐要做着吃。”
“你不是最愛吃。”隋萍轉身朝着地裡走去,月朝把那幾朵黃色小花薅了下來,起身小跑跟緊隋萍。
兩人走到香椿樹前,隋萍将綁在長棍上的鐮刀高高舉起在香椿樹最上面利落的砍了幾下。
香椿枝丫相應的從樹上掉落下來。她上前拿起葉子,拽了一片放到嘴裡,嚼着。
香椿獨特的香氣充滿嘴裡,隋萍咽了下去。“月朝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