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玉成功煉氣的好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後院。

大家都替她高興，甚至發現她雖然剛剛煉氣，卻有要突破一階進入二階的征兆。

李良玉解釋道可能是白雲院長的指引，以及許懷清給的那半顆丹藥發揮的效用。

“沒關系，那你也很不錯了嘛，小良玉。”柳當歌毫不吝啬他的褒獎。

“那我可以去太華劍派了嗎？”

聽到這麼一句話，柳當歌向來風情萬種的眉角抽搐了一下。

“你這小家夥怎麼老想着去太華劍派，我們太微書院不好嗎，你們這些師叔對你不好嗎？”他沒忍住，捏了捏李良玉的小臉。

像去年夏末秋初的時候，李良玉來到書院的時候，她又黑又瘦，現在養了小半年，已經是個白白胖胖的女娃娃了。

小女娃任他捏着，但還是用很真摯的眼神，堅定不移地說道：“好是好，但我還是想去太華劍派。”

柳當歌索性蹲下來看着她。可憐兮兮問道：“太華劍派可是在大齊呢，真要去那麼遠的地方，你就不會舍不得我們嗎？”

“那也要去。”

氣急敗壞的柳師叔，忍不住用食指點了點她的額頭。“不知道心疼人的小家夥，幸好我沒有女兒，要不然她出嫁的時候，我還不心疼死。”

幾乎約等于半個隐形人的劉無霜，冷不防地來了一句，“你這種人是不可能有妻子的，更不可能有女兒。”

柳當歌所幸就仗着師兄的身份，把氣撒在他身上。

但也慢慢接受了李良玉想去太華劍派的這件事。不過他們還是那句話。

“雖然我們看不上太華劍派，但不得不說，要通過他們的選拔還是很難的。”

作為第一修仙門派，太華劍派每十年招收一次弟子，稱之為“仙緣大會”，時間大概在春日三四月間。

參加此次大會的弟子主要分為兩批。

一批由太垣觀，太微書院以及太華劍派的行走弟子舉薦。

另一批則是沒有舉薦，參加山門初試的普通人。

李良玉問，“那是不是得了舉薦，就可以成為太華劍派的弟子？”

“哪有那麼簡單。”

舉薦隻是第一步，可以免于參加山門初試。而隻有通過後三場考試的人，才有資格成為太華劍派的弟子，但也有親傳弟子，内門弟子和外門弟子之分。

柳當歌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執意想去太華劍派，以你現在的水平，最多争取一下外門弟子的名額，但如果成為太華劍派的外門弟子，不受重視，倒還不如在太微書院跟着我們學習。”

李良玉知道，雖然柳師叔平日吊兒郎當，但絕對不會在此事诓騙自己。

以為自己已經跨出了一大步，但原來還是不夠。

便問：“那成為一名内門弟子，需要什麼樣的水平？”

柳當歌微微一笑，“這我倒沒有留意，畢竟宋國的太微書院已經有三十年，沒有學生能夠成為太華劍派的弟子了。”

他忽然得意地捏了捏頭發，“二十年前我倒是收到過邀請，不過隻是個區區内門弟子的頭銜，又不是親傳弟子，我才不稀罕呢。”

李良玉不禁汗然，她的确不止一次聽湛平師叔說過，柳師叔天賦極高，然而就是太高了，所以輸在了懈怠。但凡少一點天賦也不至于堕落至此。

因而常常抱怨，天賦高害了人。

“所以當時你是煉氣幾階。”

“大概是七階吧。”

愕然無語。“……多少歲？”

“七歲還是八歲來着。”

李良玉倒吸一口涼氣，轉身就走，心裡面想着，果然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的還要大。

柳當歌立馬奸笑着，扯住了她的衣領，“怎麼想通了，要放棄了嗎？”

“我才沒有。”

“那你是有把握勝過我了？”

李良玉自然不答。

隻有劉無霜無差别地攻擊，“沒關系，小良玉，别太自卑，反正他現在就是一個不入流的築基五階，你好好努力幾十年，遲早能超過他的。”

一句話直接把兩個人都說憂郁了。

冬去春來，雪雖然還沒有融化，但三月已經來了。

剛放完冬假的太微學子，又一次回到了書院裡。

不管哪一個國家哪一個時代的學生，總有在開學前交功課的時候忙得焦頭爛額。

也有少數學生例外，他們早早把作業交了，坐在座位上也顯得無比安穩。

——他們心中的目标隻有一個，那就是參加開學的大考，這是監學們選擇舉薦弟子的重要參考。

因此，李良玉也溫書到很晚。

柳當歌遠望着那盞在黑夜中亮起的燈，那小的好似一株梅花的人影。歎息了一聲。

劉無霜道：“看來她是鐵了心想去太華劍派，你還是早點給她準備好離别的禮物吧。”

“……你說，她為什麼這麼想離開書院呢？”他用紙扇敲了敲頭，還是想不到答案。

“就算她沒有強烈的複仇之心，但她潛意識一定是不喜歡宋國，想要離開宋國的。”

柳當歌想了想，“那就放她這隻小鳥走吧……”

兩人便一同離去，留下刻苦讀書的李良玉。

出成績當日，許多學生擠到榜前觀看。

第一名文崇明，第二名王弗，第七名崔選……第十名李良玉。

王弗立刻就變了臉色，帶了一群學生要去查卷。他們質疑的倒不是第一名文崇明的成績，而是第十名李良玉的成績。

“她進入小學舍讀書，不過才三個月。前面的兩次月考中，從來都是四五十名的成績，經過一個冬假，竟然沖到前十了，這是她這個水平的學生能做出來的題目嗎？能考出來的成績嗎？其中必定有貓膩。”

崔選皺着眉道：“她不是那樣的人。”

“你怎麼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那你又怎麼知道她一定作了弊？”

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王弗便帶着十一名的鄧半夏，信誓旦旦地跟監學讨一個公道。

崔選也緊随其後。

監學憚于王、崔、鄧家的勢力，也不願發生矛盾，但看着如此直沖沖找上門來的學生，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