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亂者用皮膚或擦過或拍打地面的“嗦嗦”“啪啪”聲，在上方跳躍。骨骼可能是疏松，跟不上落地高度，“跨差咵差”着碎骨攪拌聲。身軀太過癱軟到台面上，四肢拍打到側面水泥，像破碎的玻璃制品，“砰！”地綻放開。

“回不去……會……诶不去。上岸就再……艾回不去。哈哈哈！哈哈！……嗚嗚……嗚哼哼哼……在哪呢……哼哼哼。我會找到的，上岸的禮物……呵呵。嗚……嗚爸爸媽媽……嗚我回不去了，我……”

聲音來回在四周響起，又遠又近。

“額呵呵，好笨重。太多餘……扯掉扯掉。”

“砰啪……砰啪……砰啪……”聲音變成棍棒拍打棉被的悶聲。

“在哪，诶呀……”

貼近地面回蕩“窸窣窸窣”摩擦聲。

“哪裡？我聞得到，哈哈……哈，原來在地上。哈哈哈……”

跟随滑膩水聲，呼喊越來越近。

“我來了，我來了，哈哈哈，哈哈哈。我來了，美味。”

“哈哈！找到！”

牆壁拐角閃現一張側躺獰笑的人臉，瞬間笑容更加誇張，幾乎扯裂嘴角。“哈哈。”他皮肉摩擦破裂，上眼皮因為肌肉鼓脹圓潤，整張臉都在上揚。“哈哈”舔着嘴唇，像個興奮的蠶蛹，加速蛄蛹向蘇桂。

“傻子。”蘇桂皺眉看着地面那個惡心的東西，面無表情擡腳爬到台子上。“你這樣除了惡心我，沒任何用。”

蘇桂半蹲在水泥台上，身體前傾看向貼着牆面扭動攀爬的東西。他四處張望後，除了灰冷的台面和亂撲騰的魚蝦，再沒有其他它。才把月桂放在身後遠處，摸摸貓的頭，道：“自己玩去吧。”

地上的東西沒有手臂助力，臉頰強行刮擦在水泥壁上。或許是習慣右邊發力，顴骨都要磨出粉，肉粒都挂滿一面。眼睛惡毒上擡，仰的幾乎黑眼珠消失。随時像個蛇肌肉繃緊，最終支持不住，露出白肚皮直直倒下。

“噓噓～”蘇桂訓狗一樣發出聲，看那人生長般扭動。他舔下嘴唇，伸長脖子。想到個計算題，嘴巴咧開笑起來。

“哈哈。你現在，像……像條蛇。嗯……”蘇桂右手擡到自己頭頂，“你至少要扭到這麼高，才能幹掉我。加油。噓噓。”蘇桂把玩剛順手搜刮的殺魚刀，身體更低一些，試圖看清對方破布娃娃的身體。

地上的家夥臉上扒滿幹涸的淚痕，一泡淚還在眼眶中将落不落。他眉頭局促，嘴巴似乎被彈簧卡住般大張，無聲顫抖。因為敵人近在眼前，卻始終夠不到，委屈得鼻梁溝壑縱橫。“哼……哼……哼……”說不出聲。眼珠快要彈出來。

“哈哈哈哈哈……”

“什麼人！快點離開這裡！”

海鮮市場大門傳來眼裡聲音，伴着急促逼近的腳步聲。

“我隻是好奇，來看看……”蘇桂随手把殺魚刀丢下，随後緩緩将雙手舉上頭頂，站起轉身向門口的警官。

“诶！章警官！我上報的失蹤人口有進展了沒？”蘇桂放下手轉身招呼，“月桂，過來！你章叔叔。”

“哈！喵！喵！喵！”

來人眯眼辨認，直到走近前才開口：“又是你。說了有消息會通知你的。人家父母都不關心，反倒是你天天沒事就來問。下來下來，快點回家。這多危險。”章警官伸手示意蘇桂扶住下來。

蘇桂拎起貓，抱在懷裡。輕碰章警官手，直接跳下，“有消息一定要告訴我啊，我很關心我朋友的安危呢。章警官，我真的一見到你就覺得，你很靠譜，困難的案件交你手上絕對沒問題。”

“你呀。”章警官調笑着，眼邊光線一暗，偏頭一看，“長官！”

“你們說什麼事？”

女子身穿黑色緊身針織衫，腳踩長筒皮靴走到蘇桂身旁，右手搭在台面上斜靠住。左手勾住簪子，頭晃悠下，散落蓬勃的卷發。沒看一眼蘇桂，隻盯着章警官。

“真厲害啊。”一聲不易察覺，不明意味的聲音。

“哦，沒什麼。這位小哥朋友失蹤了。”

“哦，就這……”她轉頭，右臉上點點紅色血漬。感受到蘇桂一直盯着自己的臉，她左手擡起，兩邊臉都胡亂擦拭。“别怕，我不随便打人的。”覺得幹淨後，她擡眼看到蘇桂，“不要管這件事！”

似乎覺得語氣暴躁，她深呼吸說道：“各人有各人的命，死了就死了。怎麼樣都是他該。”随即從褲子口袋抽出張卡闆，道：“你是……新入職的……什麼桂花嗎？”

“蘇桂？”

“對的，對的。蘇桂。我勸你不要管閑事的好。”她攏下鬓角的碎發。眼皮眯着上下打量，抱胸高聲，“跟我去入職！找你半個月了。”

“？”蘇桂表情疑惑。

“英雄隊信件你沒收到嗎？”

“英雄隊？”

“算了，看你什麼都不知道。直接跟我走吧。不用叫我隊長，叫羽毛就行。”羽毛随即披上褐色外套，不等回應，直接往出口走。

穿過光亮的科技通道，羽毛打開扇笨重的鐵門。“李博士，人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