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雪心中這麼想着,不甚在意。她跟在救火大部隊後面,慢悠悠地又回到了李家茶鋪。
小說裡說的果然沒錯,犯罪嫌疑人往往會回到作案現場欣賞自己的作品。①
李家茶鋪此時火光沖天濃煙滾滾。
外頭的人亂成一片,李家夫婦被人拉扯着跪在地上哭喊。
有人在人群中一把拉住了江溪雪,給她拽到了旁邊。
“你怎麼也在這?”
是葉清川。
“你來這幹什麼我就來這幹什麼。”江溪雪身後是熊熊火光,她笑的明豔。
葉清川瞧着卻不大開心,道:“我是聽到你喊的救火才過來的,你大晚上的怎麼會知道着火了?”
江溪雪笑而不語,不遠處的人群又再次喧鬧起來。
原來是李二被救出來了。
隻見那人本就黝黑的臉被濃煙熏得更黑了,被人拖着不停地咳嗽,□□處倒是濕了一片,怕不是吓尿了。
這火并沒有燒到他身上,連衣服都沒什麼焦痕,不過門邊的茶葉可就難保住了。
村民們将火勢撲滅,李家夫婦已經要哭暈過去了,嘴裡念叨着“我的茶葉啊我的錢啊~”
李二呆愣地坐在地上,除了他大哥過來瞧了眼他死沒死,再沒有人上去關心他。
“好看嗎?”
江溪雪用胳膊捅了捅身邊的人,那人卻一臉茫然。
“什麼?”
“這場戲啊。”她狡黠一笑,沖葉清川眨了下眼。
沒想到葉清川還是那麼不解風情,隻皺着眉低聲問:“這火是你放的?”
“哼哼~”
江溪雪笑而不答,雙手環胸還瞧着還挺驕傲。
“江溪雪!”
葉清川拉住江溪雪的胳膊,将她拽地面向自己。
“你這是幹什麼?雖說那天有仇,但也不至于要鬧出人命吧?”
他居然生氣了?
他憑什麼生氣?
因為李二那人渣和自己生氣嗎?
江溪雪心中的好心情沒了。
她望向葉清川,漠然道:“這不是沒死嗎?”
“你!”
面前的葉清川氣得咬牙。
“你非要出了人命才開心嗎?”
江溪雪聽了這話更是火上心頭,她推開葉清川,倒退兩步,走進暗處。
“我做什麼事還要和你商量嗎?你是我什麼人啊?用得着你來管我?”說這話時,江溪雪臉色陰沉得可怕。
葉清川也在壓着火氣,頸間青筋都氣得繃了出來。
“你這是殺人放火!”
這聲音不是來自葉清川。
江溪雪轉頭去看,是剛恢複神志從人群裡擠出來的李家老二。
“江溪雪,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殺人放火!”
滅完火的村民被這樣一句話絆住了腳。
隻見頭發蓬亂臉上黝黑,甚至□□處還濕了一塊的李二正指着江家大姑娘破口大罵。
江溪雪也轉頭去看李二,但視線卻被人擋住了——是葉清川站在了她的身前。
“哈,大家都先别走,都來看這個縱火兇手!”
李二大聲吼了一句,目光鎖定在葉清川身上。
“呵,你倒是條好狗,這麼護着這個死婆娘。”
“老二!”
在這麼多人面前公然辱罵一個姑娘,李家老大自然是看不下去的。
李大也從人群中走出來,給自家弟弟使了個眼色。
“老二,别胡鬧,去安慰安慰爹娘。”他在衆人面前慣會裝,“不過,你說的什麼縱火兇手,是什麼?”
他将話題又扯到失火上,可憐巴巴地說:“你不知,我們家的茶葉,算是毀了大半啊!這大晚上,你何故要來着茶鋪一趟,若不是你不小心,怎會如此啊。”
說着,他還裝模作樣地抹了把眼淚。
聽他這麼一說,身後的村民倒是反應過來了。
“對啊,李老二,你剛剛說誰是縱火犯?”村長問。
“哼”李二眼神兇戾,緩緩道:“自然是這位公子緊緊護在身後,愛惜不已的江姑娘了。”
此話一落,身後的人像炸開了鍋。
“你這是什麼意思!”江父也在人群裡,自然受不了有人這麼說自家女兒,“我們江家若是真放火了,又幹嘛來救火!燒死你得了!”
“對啊對啊,最開始失火還是江姑娘發現的呢。”
“這李家老二别是瞎說吧?”
“他們李家不是最愛瞎說的嗎,這茶葉燒了也好,不然啊又要把爛茶葉碎子賣給我們。”
“哈哈哈哈你說得對!”
“不過啊,有沒有可能這江姑娘救火,是賊喊捉賊?”
“诶?你說的也有道理哈。”
……
村民們的竊竊私語盡數傳到李二耳朵裡,讓他原本勝券在握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縫。
他沒想過這些蠢貨居然會不相信他的指認。
面前的江溪雪卻已經推開了擋在她身前的葉清川。
“李老二。”她開口,周圍的聲音靜了下來,李二卻有些顫抖,感覺身體的某處又隐隐作痛起來。
“你說是我點的火。”江溪雪冷淡地看着面前的李二,眼裡似是有寒光。
“那麼我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大晚上的到你李家鋪子上來。”
“你我二人互不相識,又無冤無仇的,我為何要将你家茶葉鋪子給燒了?又為何要将你丢在火場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