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别來添亂,”确實想落單并且想當廚子的許青南低頭解袖扣,将袖子幹淨利落的往上折兩折,“就當我和沒來的那個人一組。”
葉與堯也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那我和霍峥就去采購了,會盡量省錢的,總要做點貢獻嘛。”
葉與堯眨眨眼,顯然對自己管賬的能力十分自信。
任叙白剛想說什麼,胃裡又傳來一陣陣灼燒感,“嘶——”
許青南有些頭疼,能弄走一個是一個,“你喝水了嗎?”
“喝了,”任叙白點點頭,蒼白的臉色看上去竟顯得格外乖巧,“喝了好多。”
許青南颔首,“還是不夠,回去繼續喝。”
任叙白顯然對許青南的叮囑很是受用,乖乖的應聲,擡手在虛空中點了幾下,竟是決定在這下線。
許青南不打算被一個任叙白的虛拟形象盯着做飯,“回你房間操作。”
小聰明被戳破的任叙白隻好撇了撇嘴,哦了一聲,上樓去了。
剩下一個鄧宥,若無其事的跟着許青南進了廚房,将一旁疊整齊的圍裙抖開,“那我幫你系圍裙總可以吧?”
許青南終于在台階上站定,往後轉身對上鄧宥,拿過圍裙。
他其實很想說,我對任叙白沒興趣,對你也沒有。
而且他不習慣用後背對着陌生人。
如果感覺到有人站在自己身後不超過一米的地方,自己還要站定在原地,許青南渾身的肌肉都會緊繃。
可是下午的時候鄧宥乖乖的給自己當了模特——
許青南将圍裙挂在脖子上,面對着鄧宥。
然後稍稍張開了手臂。
鄧宥眨了眨眼睛,愣在原地沒動彈。
許青南站得高,垂眼看他,立體的五官在拉近距離後,十分優越,他聲音冷淡,“發什麼愣,不是要系?”
鄧宥看着許青南沒有轉過身去的意思,說話都結巴起來,“這,這麼系嗎?”
許青南隻冷冷道,“系不了就算了。”
“能,能系,有什麼不能的!”
鄧宥的動作竟有些手忙腳亂,捋圍裙的綁繩都打結。
許青南隻是靜靜的等待,沒有任何催促。
鄧宥很快鎮定下來,能感覺到自己耳後通紅一片,帶着羞人的熱意。
鄧宥閱人無數,大都是些身體纖細修長的,Alpha和Omega都有,但從來都沒有接觸過許青南這種。
像個毛頭小子。
今天第二次了!
鄧宥不甘心,擡步又上了一層台階,和許青南之間的距離迅速拉近。
直面着許青南飽滿的胸肌。
熱氣從眼前的身體上撲面而來。
鄧宥到底還是偏過了頭。
忽略自己已經遍布全身的酥麻感,閉着眼,手指碰上男人的腰線,從側腰處拉起綁繩,若有若無的掠過那截窄腰,能感受到十分有韌性的觸感。
再往後繞。
遠遠看過去像在擁抱。
許青南的呼吸毫無變化,甚至出言催促,“鄧宥。”
許青南沒聽見鄧宥回話,耐心告罄,往後退了一步,圍裙的綁繩從鄧宥手中滑落,又被許青南接住,幹淨利落的背過手系了個活結。
依舊在恍神的鄧宥盯着男人頸後的抑制貼,鬼使神差的往前跟了一步,想要湊的更近。
這麼辣的男人,信息素會是什麼味道?
“已經系完了,”許青南道,“還有什麼事?”
“沒事啊,”鄧宥回過神來,搓了搓手指,繼續往前跟,“隻想看你。”
許青南忽然轉過身,驚的鄧宥往後退,後腰碰上流理台的邊沿,大理石冰涼的觸感硌在後腰,十分清晰。
男人看着他,往前走了一步,一隻手撐在鄧宥身後的台邊,銳利的眼睛裡無波無瀾。
“怎,怎麼了?”許青南站的并不近,鄧宥卻有點喘不上氣,偏過頭,答應的聲音稱得上無措。
空氣裡溢出一點淺淡的波特酒味道,帶着暧昧暖意,許青南直起身來,“信息素洩露,抑制貼沒貼好嗎?”
鄧宥立刻去碰後頸,抑制貼正嚴絲合縫的貼在上面,鄧宥抿抿唇,近乎慌亂的躲開許青南的視線,點點頭,“嗯,我下線去換一下。”
廚房終于就剩他一個人了,許青南心下滿意,開始巡視自己未來的領地。
一個人獨居久了,總要找些事來做,許青南在工作之餘,選擇了烹饪,他尤其享受備菜的過程,充實,忙碌,把每一道食材收拾幹淨,上面還挂着水珠,整整齊齊的擺在台上,随後遊刃有餘的開火,每道食材按部就班的進入鍋裡,發出幹脆的“嘶拉”聲,再伴随着翻炒溢出香味,便是許青南最喜歡的煙火氣。
許青南刀工娴熟的給土豆切絲,剛切完最後一個,耳邊就有動靜傳過來,原以為還是鄧宥,擡眼看,卻是面色依然有些蒼白的任叙白,手裡還拿着個杯子。
“有事?”
任叙白點點頭,“嗯,我生病了。”
“喝水沒用?”
“不是這個病,”任叙白走進廚房,低聲道,“有點失血過多了,許哥也清楚吧?”
許青南平淡的收回視線,手上動作繼續,“不清楚。”
“要不是許哥,我肯定現在生死未知,”任叙白殷勤的站在流理台另一側,見許青南要擦手,殷勤的遞上擦手巾,“傷在後背,我剛擦藥擦的亂七八糟的,許哥,幫幫忙?”
“你要在這兒上藥?”許青南問道,“這裡隻能發揮藥效的百分之七十,你下線去不行?”
任叙白抿着唇,十分可憐的模樣,“我的傷不能被别人知道,下線也沒人幫我擦的。”
許青南終于理解,為什麼全息的設計工程師一定要建立虛拟形象和本體的聯系度了,甚至将全息的精神力門檻加高。
本來覺得很累贅的功能,全息裡受的傷下了線還要買藥治療。
原來是為了方便這些……見不得人的傷口。
許青南就着任叙白的動作擦了擦手,冷冷道,“我那天晚上說了——”
“可我隻能找你,”任叙白像是早就知道許青南要說什麼,語氣裡帶點誘哄的味道,“不然傳出去了,就麻煩了,對嗎?”
許青南終于停了動作。
靜靜地看着他。
廚房的燈從許青南背後打過來,壓迫感劇增,許青南的眼神很是平淡,沒有一點被威脅到的惱怒,沒有一點情緒,看着任叙白更像在看着一隻不自量力的小獸。
許青南确實早就認出來了。
這少爺手腕上帶的那塊表是全球限量的,許青南不認為自己能在短短幾天内碰到第二次。
隻是他沒想再參與這件事。
對方卻自己找上門來。
“恩将仇報,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