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沒休息,”任叙白回憶道,拿出節目組發的地圖指指畫畫,“就歇了一次,在這塊吧。”
許青南接過地圖,聞言看了任叙白一眼,“就歇一次。”
“那誰能跟情敵總待在一起,”任叙白借着看地圖的名義,靠近許青南,挑眉道,“你說是不是,許哥?”
許青南沒搭茬,大概确定了方位,便往前走。
任叙白也不在意,一邊跟上去一邊換了話題,“許哥,你那件外套還在我這兒呢,不然你給個地址,我給你送過去。”
任叙白說的是初見那天夜裡,自己扔他頭上的那件。
他顧忌着收音,講話聲音又低又輕,像是在說悄悄話。
許青南:“送你了。”
“那許哥平時抽的是哪個牌子的煙?”任叙白繼續問道,帶幾分懊惱,“外套上味道都淡了。”
“……”許青南皺皺眉,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自己聽到了什麼,“你是變态嗎?”
任叙白也不害臊,振振有詞,“我剛被追殺,太害怕了呀,抱着你的衣服比較有安全感嘛!”
“任叙白,”許青南淡聲道,“我沒有給過你任何對你有興趣的信号,如果是因為那天的事,如果不是因為威脅到了我的人生安全,我就算發現了,也隻會袖手旁觀,而且你也已經給了酬勞。”
“嗯,”任叙白點點頭,“我知道啊!”
許青南站定,手電筒的光芒映在任叙白臉上,看不出任何不悅的神情。
許青南皺了皺眉,半晌後,又道,“我也對你的身份不感興趣,更不會和旁人提起你身上的傷。”
“嗯,”任叙白又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許青南繼續往前走,道,“所以你沒必要這樣盯着我。”
任叙白眼睛一睜,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樣,或真或假的多了幾分傷心,“你覺得我追着你是怕你暴露我嗎?”
“我這是順應上天的召喚呀,”不等許青南看清楚,任叙白又嘻嘻一笑,振振有詞,好似剛剛真的全是裝出來的,“許哥這麼聰明,肯定不會自涉險境來救我,所以還是我和你比較有緣分,才讓上天專門設計了這種戲碼呀!”
許青南閉了閉眼。
任叙白的話讓他的腦海裡閃過幾片記憶碎片。
“許青南,這道題剛好隻有咱們倆對了诶!太有緣了吧!”
“許青南,你把頭發剪了真好看!老是留那麼長做什麼呀?”
“許青南,你要交朋友啊,大家都很喜歡和你玩的!”
……
“許青南!你又要出去聚會是不是!你遇到更合适的人了是不是!是我把你拽出來的!你别想丢下我!”
記憶裡的人帶着滿身狼藉,頸後的腺體上還留着自己的牙印,青年滿臉蒼白的向自己揚起勝利的笑容。
并不是什麼會讓他高興的事。
許青南睜開眼睛,冷冷地看向任叙白,聲音更加冷,“是不是你們這種人,都不拿别人的拒絕當回事?”
任叙白敏銳的抓到了關鍵字,“我們……這種人?”
許青南沒再說話。
任叙白沒再追問,罕見的閉了嘴。
與生俱來的遊刃有餘,永遠都知道應該在什麼時候不多嘴。
一樣的讓許青南避之不及。
手電筒的光讓周圍的山林更加黑,像是一團化不開的濃墨,十分安靜,隻能聽見兩人腳下踩過樹葉的聲音。
任叙白心不在焉,他現在依舊處在危險裡,所以第一時間沒有查過許青南的底細,後來是因為跟節目組簽了合同,能把這麼幾位一代二代的湊在一起相親,節目組顯然是有實力的,任叙白也沒有違約的想法,更不會去調查許青南。
任叙白忽然撞上一棵樹,剛好撞在傷處,痛呼一聲。
許青南頭都沒回,“碰到了?”
你看,在現在這樣,明顯非常不想搭理自己的時候,還惦記着不能把自己傷口的事暴露出去——
許青南确實沒給自己信号。
是自己真的沒辦法不對許青南動心。
任叙白分神想着,腳下又踩到一塊石頭,“嘎嘣”一聲,“!”
任叙白借着黑夜的遮掩呲牙咧嘴,這運氣背的,他自己甚至一時都分不清是背疼還是腳腕疼,大概人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一下,“……現在腳也崴了。”
許青南本來因為過往舊事而煩悶的心情居然戛然而止。
真的會被任叙白蠢到。
許青南的氣場都緩和了兩分,回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已經擺爛的坐在地上的任叙白,“在這兒等着,一會兒回來接你。”
“不會因為讨厭我,”任叙白人精一樣感覺到許青南的變化,楚楚可憐的順杆爬,“許哥就把我扔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再多話就會。”
任叙白故作神秘,“許哥,你笑一個,我給你變魔術。”
許青南皺了皺眉,不知道任叙白這副模樣還能作什麼妖,“什麼?”
就看到任叙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腳踝,像是在确認什麼,面色都不帶變化的,手臂熟練的用力,“嘎嘣”一聲複位。
許青南神色一斂,顯然沒料到任叙白這一手,“你在做什麼!”
任叙白滿意的從許青南的眼睛裡看到了罕見的疑惑,額頭上還帶着細汗,依舊眼睛亮晶晶的伸手,“本來就是來跟你找鄧宥這個麻煩的,總不能幫不上忙還添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