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卡。”
這聲音更令金拂曉震驚,她顧不上捂住自己光裸的軀體,幾乎是半跪着接近另一側裹着被子的女人。
“蓬湖?”
她顫抖的手扯開被子,淩亂的長發像是瀑布垂在穿着浴袍的女人。
和記憶中别無二緻的膚色,被人議論出身的瞳色。
還有宛如複制粘貼在下眼尾的兩顆紅痣,和她杳無音信的前妻蓬湖長得一模一樣。
可眼前人看起來太年輕了,趨近于那年魚丸廠遇見的模樣,而不是和金拂曉創業打造一個集團的愛侶蓬湖。
“你是誰?”
對方的長發極為柔順,是金拂曉和造型師抱怨過無數次也無法完美柔順的長發。
造型師說這可能是基因問題女士,金拂曉氣得回去差點咬壞枕頭。
以前蓬湖不懂她到底在生氣什麼,後來知道她隻是想要和她一樣,幹脆湊過去讓金拂曉摸。
我是你的。
她會不厭其煩地重複驅散金拂曉的不安。
她的戀人情緒極其穩定,近乎非人。
但和蓬湖做了無數次的金拂曉同時又很清楚,蓬湖是人。
體溫、呼吸。
她也會生病,也會難過。
隻是很淺而已,淺淡得在旁人眼裡冷酷傲慢,隻有金拂曉知道她的脆弱。
“你是誰?”
得不到金拂曉的回答,裹着被子的年輕女人看向她。
似乎不懂這個黑發的女人在兀自生氣什麼,眼睛很難不落在對方因為情緒激動而顫動的胸口。
“你居然問我是誰?”
“這位小姐,是你非法入侵,到我床上。”
蓬湖今年應該三十六歲,這是她接近二十歲的面容。
“還對我做了這樣的事。”
她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吻痕,腰部以下更是慘不忍睹,簡直像用什麼東西捆住了。
可是周圍沒有作案工具,夢裡的蓬湖變成了觸手怪物,那隻是做夢。
金拂曉随手一摸,自己躺過的床單濕漉漉的。
她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堪比自扇巴掌,“你還有臉問我為什麼?”
“别以為整成我愛人的模樣我就會原諒你。”
“我是蓬湖,我來找我的芙芙。”
金拂曉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你是誰?”
“蓬湖,不是澎湖灣的澎,但我是彎的。”
這個介紹離譜得令人發笑,她倆成為董事長後金拂曉禁止蓬湖這麼介紹。
金拂曉無法接受丢下離婚協議這樣的不告而别,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兩年她工作之外到處認屍,更讓蓬湖死亡的消息傳得到處都是。
很多人蓄謀她背後龐大的商業帝國,企圖做寡婦金拂曉的裙下之臣。
自薦枕席的人太多,金拂曉去哪裡都要保密。
副總還給她準備了不少強壯的保镖,不過傳聞更離譜了,說她老婆死了後饑渴難耐,一晚上能吃十個壯碩女保镖。
“别給我整這些有的沒的,身份證呢?”
這樣的狀況報警也難堪,金拂曉也不知道床單上是自己的水還是什麼不明液體,是她弄濕的實在太尴尬。
“什麼是身份證?”
“别裝弱智,什麼年代了還有人不知道身份證?”
“電子的也行。”
金拂曉伸出手,示意她老實交代。
長發垂在床單上的女人漂亮異常,清澈的眼眸倒映着金拂曉的身影,思考了一會,把手遞過去了。
金拂曉狠狠一甩:“别來這套,我真報警了啊。”
“小七不讓我報警。”
什麼和什麼,金拂曉本來就因為身體欲望堆積太久不爽,看到這張臉更是火大。
“那把人叫過來。”
這話蓬湖聽懂了,她在金拂曉震驚的目光下浴袍裡掏出了手機,隻摁了一個鍵。
這手機也很有年代感,漏音嚴重,金拂曉聽到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媽咪!你這一晚上表現如何?”
聽着很小,還是奶音。
都當媽了還出來幹這種事?
“小七,我沒找到芙芙,這個女人說要報警。”
“你走對房間了嗎?”
“這裡隻有一個行政套房。”
“那沒錯呀。”
金拂曉的眼神更古怪了,她一把奪走這個傻子的手機,“死孩子趕緊把你媽帶走。”
聽到金拂曉的聲音,那邊的小孩更開心了。
“媽媽醬!我是你的寶貝女兒。”
“什麼媽媽,老娘是同性戀,沒做小孩,少來詐騙我。”
“亂七八糟!”
電話挂斷了。
和周七在一起的女人推了推墨鏡,“你媽失憶前就說她老婆超兇。”
“名不虛傳啊。”
小女孩的發色純黑,瞳色和蓬湖一模一樣,下半張臉卻更像金拂曉。
她苦大仇深地唉了一聲,“我耳朵都疼了。”
“你不是說隻要媽咪露臉,媽媽醬就會愛上嗎?”
躺在沙灘椅上的女人膚色黝黑,嘴唇是吃小孩色,“看來蓬湖失算了啊,果然愛是會消失的。”
“看來已經消失了。”
小朋友難過地踢了踢沙子。
很快墨鏡女人接到了來電,她對孩子說——
“小七,你的媽媽醬報警把你媽咪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