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走了還要回來找芙芙呢,好像看到金拂曉也不高興,要的是還在魚丸廠做工的金芙蓉。
“是把媽媽救活的人,也讓我順利……”
普通水母在繁殖後會死亡,但燈塔水母如果不遇到天敵,不發生病變,會永遠循環新生。
當水母體遭遇壓力時,也可以選擇逆向發育,細胞再次變化,退化成最初水螅體,再繼續成長。
嚴格意義上并不是人類這樣孕育而生的,不過是分裂出部分作為備份。
之前的軀體衰弱死亡,就成了新的那一部分。
周七是脫離蓬湖後的小水母,也是蓬湖存放記憶的載體。
但蓬湖用特殊的方式融合了金拂曉的部分基,周七也不能算完全的燈塔水母了。
因為她有心髒。
“她還難産了?”
金拂曉眉頭皺得更深了,小朋友戳在上面,似乎懶得解釋了,“算、算是吧。”
她心想對不起了媽咪,這樣或許媽媽醬會更心軟哦。
“說了會怎麼樣?”
金拂曉還是不明白。
“媽媽會再次死去,永遠回不來了。”
海底有另外一個世界,周七不知道怎麼形容冥河水母的存在,問金拂曉,“媽媽醬聽過海的女兒的故事嗎?”
金拂曉點頭,周七說:“那個人也有讓美人魚尾巴變成腿的能力。”
她打量金拂曉的神情,心想這算劇透嗎?
冥河奶奶的詛咒應該管不到這些吧,我也沒有說出她的名字。
媽咪明明也是很厲害,卻和故事裡的美人魚沒什麼區别,為了人類上岸,不要永生了。
周七沒辦法像戴不逾那樣指責蓬湖戀愛腦,她的誕生全來自蓬湖的力量。
海底的族群那麼多,能在人類世界生活的微乎其微,她已經比很多小魚小蝦幸福多了。
還有那麼好的媽咪和媽媽醬。
金拂曉腦子裡亂糟糟的。
左邊說孩子童話故事聽多了不可信,這或許是蓬湖的苦肉計。
另一邊說蓬湖什麼樣你不知道嗎?本來就不正常,以前廠裡就有人懷疑蓬湖是女鬼。
有服務生推着送餐推車經過,看抱着孩子的女士,禮貌詢問:“需要什麼幫助嗎?”
金拂曉這才回神,低頭看,下了電梯要慢慢走的小朋友站在她邊上,對着手指仰頭看着她,看上去脖子都酸了。
“不用,謝謝。”
服務生離開,金拂曉牽起周七肉乎乎的手,“那我就不問這個了。”
“蓬湖除了失去了這幾年的記憶,還有什麼問題嗎?”
“頭疼又是什麼毛病?那位戴女士沒讓帶她去看看?”
“她隻要想你,就會頭疼。”
一個酒店就兩間總統套房。
左側是一家人在住,右側的門牌亮着燈,站在地毯上的周七夠不上刷房卡的位置,揮了揮手示意金拂曉抱她。
“按門鈴吧。”
“不用,我的手表可以刷進去。”
她看上去很熟練,金拂曉忍不住問:“我房間的房卡是戴不逾給她的?”
小家夥诶嘿一聲,露出近似不二家的表情,“是我幹的,但是帶魚姨姨沒有阻止我。”
金拂曉舉着周七像舉着棉花娃娃,明明小孩也喊她媽,總有種偷人孩子的錯覺。
嘀聲後門開了,小朋友不忘解釋:“我們到這裡好多天了,媽咪不是昏睡就是頭疼得哼哼。”
“對不起啦媽媽醬,我也沒有辦法。”
“她說隻要芙芙親親,她就會好很多。”
金拂曉還是懷疑蓬湖是裝的。
在一起那麼多年,蓬湖身體倍兒好,無論流感還是别的,都不會染上。
還能冬天去遊泳,當年還有省級遊泳隊邀請過她。
“媽媽在裡邊,我去隔壁看電視了。”
已經傍晚了,套房的窗簾沒有拉上,海岸沙灘,有人散步。
蓬湖倒在珊瑚綠的絲絨床單裡,淺藍色的發宛如的深海裡漂浮的水母。
她裹着被子的身體顫抖着。
室内冷氣開得很低,她因為疼痛冒出的呻吟聽上去格外可憐。
金拂曉走過去看她的情況,一邊找到智能控制系統調整中央空調的溫度。
她站在床沿擺弄溫控器,沒注意被子裡探出一隻手,如同嗅到骨頭味道野狗,瞬間把她扯入了厚重的緞面被子裡。
“嘀。”
不知道金拂曉按到了哪裡,窗簾拉上了,室内所有的燈和空調一起關了。
她剛想說話,濕熱的親吻慌亂地從下巴吻到嘴唇,宛如餓了數年的動物,要把她撕咬後傾吞殆盡。
“唔……蓬……你特麼……我……”
金董事長頗為商務的外套掉在地上,裡面的内搭背心推到了脖子,冰涼的觸感在身體四處蔓延,像是蓬湖長了觸手,纏繞着她,簡直和夢裡一樣。
金拂曉不是當年青澀的芙芙,氣味卻如出一轍。
摟着她的女人冒出滿足的喟歎,埋入金拂曉胸口,過了一會有點遲疑地問——
“芙芙……怎麼長大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