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透也是海裡上岸的,她比水母和帶魚人類的歲數還大上許多,知道周七或許存在記憶偏差,咳了一聲,“好了,嘉賓們回房間再修整一下,十五分鐘後我們在樓下會合。”
“姨姨,那我呢?”
抱着薯片的小水母問。
這時候門開了,重整了衣服的金拂曉欲蓋彌彰套上了一件襯衫外套,遮住了胸口斑駁的吻痕,蓬湖還是那副模樣,隻是嘴唇有些紅,脖子還有一些不屬于她的口紅。
這樣完全上不了直播,烏透黑着臉喊來了造型師,又忍不住訓斥蓬湖:“你不能收斂一點嗎?”
“我已經很收斂了。”
燈塔水母任由造型師給自己重新化妝,她對上鏡子裡周七好奇的目光,問烏透,“我不可以帶小七一起嗎?”
“這裡是離婚綜藝,不是媽媽是超人。”
導演推了推眼鏡,不耐煩地說。
造型師和化妝師都認識烏透很多年了,習慣了她的嚴厲,一般沒有嘉賓敢在烏透面前耍大牌。
蓬湖的模樣也不算是耍大牌,但怎麼看着都很不同尋常。
坐在一邊的金拂曉問:“導演,你和蓬湖又是什麼親戚?”
圈子裡帶資進組的、什麼導演的女兒、什麼明星的二代多的是,同鄉反而顯得微不足道了,工作人員見怪不怪。
但是烏透在圈子裡孤寡得遠近聞名,雖然有明星公開追求過她,她也拒絕,像是無法接收這樣的桃色訊号,卻又鐘情于人類的各種感情糾葛。
戴不逾沒少說她矛盾。
“遠親。”
“鄰居。”
她和蓬湖給出了不一樣的答案。
造型師笑着說:“遠親不如近鄰的意思?也是老鄉吧。”
烏透嗯了一聲,金拂曉卻不好騙,她問過戴不逾同樣的問題,酒店的總經理似乎很有糊弄人的經驗,說了半天一句有用信息都沒有。
“那你們的老家在哪裡?”
金拂曉雖然差點又被蓬湖的親吻迷糊過去,撿回幾縷清明便開始追問。
蓬湖閉着眼任由化妝師往她臉上打扮,烏透掃了一眼她比當紅藝人還晃眼的面孔,給出答案:“浮光島。”
金拂曉皺眉,她完全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
一邊的化妝師倒是見怪不怪,“烏導演和我們認識這麼久我們才知道,她逢年過節也不回去的。”
“一般都是和老鄉聚一下。”
金拂曉又看向蓬湖,“你以前也不出門吧?”
這還是蓬湖的記憶盲區,烏透說:“不是你一直讓她陪在你身邊嗎?”
都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自然了解嘉賓的身世。
化妝師比她們看上去年紀小很多,笑着說:“看不出來金董事長還私下比較粘人。”
蓬湖還嗯了一聲。
“你嗯什麼?”
金拂曉更生氣了,“你以前有提過這個地方一次嗎?”
她們身上的痕迹太暧昧了,結合蓬湖之前在用翻蓋手機諾O亞客戶端發布的那條「離婚了就不能睡一起了」,很多人也看得出這對離婚的妻妻似乎是藕斷絲連最明顯的。
烏透打斷她們的吵架,催促她們去樓下客廳商量五天行程的制定。
但金拂曉的燃點已經觸發了,下樓的時候她還在和蓬湖吵架,“為什麼不說話?沉默也是一種暴力。”
“你當年就用過這一招了。”
蓬湖走在她後邊,還要擔心金拂曉走路絆倒,伸手也似有若無,猶如保護。
“是你讓我閉嘴的。”
金拂曉推開她的手:“别動手動腳的。”
【我是誰?我在哪來?我真的在看離婚綜藝嗎?】
【這可能是綜藝版的*8*8黃金眼叭。】
【怎麼還換了套裙子?女企業家出門旅行帶多少衣服?】
“我什麼時候讓你閉嘴了?”
金拂曉氣得抓了一把頭發,稍作休整都在客棧一層等她們都嘉賓看得津津有味。
巢北還給睡醒了的舒懷蝶分了一包瓜子,結果被婁自渺拿走了,“她不能吃這個,過敏。”
路芫拿走了瓜子,“不好意思,她缺心眼。”
【你們真的有人離婚了?我看關系都好得很。】
【吵架的也感情好,不吵架的不對視,默默關心。】
【歡迎來到30+的情感頻道才對吧?】
【建議導演上桌,我記得她和婁自渺的朋友有绯聞吧,她這都看不上?清高什麼!】
“你親我的時……”
金拂曉給了蓬湖一腳,女人呃了一聲,面露痛苦,泫然欲泣。
金拂曉不吃這套苦肉計了,她坐到位子,拍了拍桌子,“你必須給我個解釋,浮光島是什麼地方,這麼多年……”
“我就不說你甩下離婚協議書走得這麼多年,就我們在一起的那幾年,你一次都沒有說過。”
【吵得好!内幕我愛聽!】
【真的是蓬湖提的離婚?好勁爆啊!】
【你們幾對就是互相吃對方的瓜是嗎?巢北你怎麼在什麼節目都在一線啊?】
【我隐隐記得這是旅行情感節目,第一天就亂成這樣,果然直播不好把控啊。】
烏透摁住額頭亂跳的青筋,似乎想要制止,但燈塔水母的感情的确是她好奇的點。
她深吸一口氣,沒有讓人去提醒,似乎想要任由事态發展了。
“芙芙,你先喘口氣。”
蓬湖居然還在笑,“你生氣的樣子真好看。”
【……啊啊啊啊我也好生氣!】
【我理解金董事長為什麼關注好多養生節目了。】
【你們公司接下來賣點保健品吧,什麼逍遙丸啊之類的。】
【确實挺好看呢。】
“少來這套。”
蓬湖也不知道浮光島是什麼地方,她和鏡頭外的烏透對視一眼,“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金拂曉不接受,斜着眼看她。
被吻亂的眼眸此刻染着各種情緒,生氣是最淺層的,更複雜的蓬湖難以讀懂。
但她覺得自己以前是懂的。
這一瞬間,蓬湖忘了自己答應過烏透什麼,委屈地說——
“芙芙,我失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