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竹怒罵兒子:“我從小對你那麼好,你居然舉報親媽,畜生,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程玉竹罵走梁符後,平靜下來,除了丈夫的事情,她全交代了。
“我叫季文菊做的事,她早就知道是什麼事,我把聯絡的關系網都告訴你們,其中幾次都是季文菊去傳遞消息,我久攻不下的一個策反對象,卻要和她結拜兄妹了,她如果不抓,遲早成為比我潛伏還深的特務,我坦白從寬,我丈夫因公犧牲,能從輕發落嗎?”
季文菊問過話居然沒放她回去,她就覺得事情不對勁,換人審訊她才知道,丈夫把她也舉報了,婆婆居然一口咬死她,想把她拖下水。
婆婆坦白的那些她做過的事,确實抵賴不了,但程玉竹别想再吃老本了!
“程玉竹她蛇蠍心腸,我發現她真面目後,小心捧着哄着,一次酒醉後,被我套出話來,她策反我公公失敗,把我公公反鎖後縱火,吃了二十多年人血饅頭,還想得到庇護,她不配!”
……
家屬院有人看到梁符和他媳婦季文菊去了政治部,去了大半天還沒回來,都悄悄議論,還有來找林婉英打聽的,叫林婉英找慕清川問問。
就算打聽出來也不能和别人說呀,林婉英最清楚内情,兩個人都沒回來,梁符應該把季文菊舉報了。
事情和林婉英預測的一樣,一個大麻煩提前終結,真是高興。
更高興的,高中複課的進展迅速,一點沒受到“特務”事情的影響,今天修繕教室工作正式開始,登記工作也開始,老二老三老四吃過中飯就去了,到現在也沒回來。
林婉英警惕心上來了,她和慕清川、三個弟妹是下場不好的次要角色,她這邊有程玉竹的提前刁難,老二老三老四那邊,也有他們的“程玉竹”,不是特務,就是讨厭老二老三老四的人,命運安排的。
登個記而已,用了這麼久,搞不好已經遇上了,林婉英找了過去。
……
高中要複課的消息一出,大家還不信呢,等到修繕教室的工人進場,登記的桌子擺在校門口,基地家屬、附近老鄉才相信是真的。
複課是好事,半大的孩子不讀書,在家裡也是鬧騰,登記的人蠻多的。
停課好幾年了,這次複課年齡放的很寬,隻要有初中畢業證,一直到二十,都可以登記,參加複課的入學考核。
慕清西其實老早就來了,隻是今天來登記的女孩子不多,年紀超過十六歲,就被登記的老師說上幾句,說十七八了,還回什麼學校,家裡衣服洗了嗎?飯做了嗎?不想着早點嫁人給家裡減輕負擔,學男孩子跑來讀高中,想什麼呢?
慕清西十八了,去登記肯定會被說,想等着換不換登記老師,一直到快結束,還是那個老師。
老四覺得今天的肯定不是老師,哪有老師分男學生女學生區别對待的?登記條件的牌子就在旁邊擺着呢,絕對不是老師。
老四猜的還真對,今天人手不夠,校領導開會去了,她家的男家屬主動請纓,已經有來登記的女學生家長去反映了。
太陽都快落山了,慕清西不想讓哥嫂失望,鼓起勇氣去登記。
“多大了?之前什麼學曆?”
“初中畢業,十八了。”
“十八了?”封建老腐朽的男人擡頭看一眼,瞳孔放大,這是看到漂亮人的正常驚豔,何況是鮮花年紀的小姑娘。
沒父母陪着,估計是自作主張來的,想通過讀書改變命運的姑娘能理解,但高考停了,都是推薦上工農兵大學,她家有關系不用進高中,沒關系多讀這兩年一點用都沒有。
說教沖着慕清西就來了,一句句的像冰渣子,紮的她站不住。
“高中又不免費,學費生活費供着你,出來就要說親,這不是白花錢、白浪費時間嗎?你是不是逃避家務,才跑來報名?今年都過一半了,明年十九了,再過一年二十,二十的大姑娘再不定下親,你父母不愁嗎?聽勸,都這個點了,回家做飯去吧。”
清西不服氣,哥嫂都鼓勵她讀書,一個外人多什麼嘴?
她恨自己吵不過對方,又要拉着東回别打架,吵嘴一回事,打架就嚴重了,不能給哥嫂添麻煩。
老四年紀小,上去就踹了男人一腳:“你管我姐姐讀不讀書?要嫁人,把你老婆再嫁一遍。”
眼看老四就要挨巴掌,猛然間,多嘴的男人臉上挨了一耳光,打的臉都側到一邊去了。
他定睛一看,一個潑辣又豔麗的姑娘,怒目而視,不但打了他,還罵他。
“你都半截入土的年紀,還出來丢人現眼,你父母知道嗎?你不尊重想讀書的女孩子,你.媽知道嗎,你老婆知道嗎,你女兒又知道嗎?”
“大嫂,你來了!”三姐弟有了主心骨。
“打得好。”受過氣的老鄉喝彩。
“你這個潑辣的婆娘,别仗着漂亮為所欲為,我找你男人說道說道,看他回家不打你。”
明明是個怕老婆的軟腳蝦男人,還敢告狀,林婉英拖着他走。
“好,現在就去找我男人,你告狀,讓你告個夠。”
動真格的,虛張聲勢的男人又慫了:“不就登個記嗎,我給你家小姑子登記上就是了。”
光登記上還不行,上輩子林婉英和慕清川結婚沒現在早,清西來的遲,但一來就被葉雙花看上,想和慕清川結成親家,煩不勝煩。
這次林婉英一個巴掌,叫她家斷了念想。
林婉英拽着葉雙花老公,一直到了研究所,找人叫慕清川出來,今天非把事情鬧大,看葉雙花好不好意思,還把主意打到清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