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
因為,那是沈蕭辰答應過他的事情,也因為他對沈蕭辰有了期許。
可是承諾過話的不作數,期許成了空。
“好罷,确實是因為沒去成不開心。”淩解春含糊道:“我就不能生他的氣麼?”
“可是……殿下是在關心你呀。”青硯不贊同道。
“這叫哪門子關心。”淩解春低低道。
“你不是剛剛生了場病又中了毒麼。”青硯道:“要是我,得先尋個寺廟拜拜才是。”
淩解春剛剛險些被他說服了,聽了後一句,頓時無語。
“……他也不必講得這麼重罷。”淩解春低聲道。
“我的公子诶。”青硯高聲道:“你在想什麼呢?隻是拜了個堂,你還真當他是你夫君啊!”
“我……”
什麼叫隻是拜了個堂?越描越黑了不是?
“那可是甯王!皇子!”青硯叫道:“他需要顧及你的面子和感受麼?”
淩解春惱羞成怒:“沒完了是罷?”
青硯吐了吐舌頭:“又沒給你寫休書,當然沒完了。”
淩解春起身作勢要打他。
“虧我和梁洛為你打聽了那麼多。”
“這不是卸磨殺驢麼!”青硯一邊往外面跑,一邊叫道:“梁爺!救我!”
“喊誰呢?”梁洛充耳不聞:“明明那日有人拒絕了要和我結拜成兄弟,怎麼這時候還亂喊呢?”
“誰和你是兄弟啊。”青硯不滿道:“你多大我多大,你都能當我爹了。”
“那……”梁洛眼珠一轉:
“……你我結拜成父子?”
這次輪到青硯無言以對了:“你要不要點臉!”
梁洛攤手:“明明是你說我能當你爹的。”
青硯打了自己的臉,忍無可忍,從頭繩上解下兩個金珠子丢給梁洛:“滾滾滾,要錢直說,少在這占我便宜。”
“得嘞。”梁洛揣了金子,擺擺走道:“不礙兒子的眼,就走。”
“你!”
“回來。”淩解春冷眼看了半天的戲,問道:“打算幹嘛去?”
“花錢。”梁洛還算給淩解春面子,老老實實答道。
不是吃喝就是嫖賭,哪一樣不要銀子,人生得意需盡歡,無外乎這幾個去處。
況且還是打着為他家公子辦事的名義,以公謀私。
“改天再去。”淩解春殷勤道:“趁着城門還未落鑰,随我出一趟城。”
“公子不放心甯王殿下?”
“我……”
“我勸公子别去。”梁洛歎了口氣,嚴肅道:“殿下不讓你去,自有他的道理。您幫不上忙,若是出了意外,反倒還給人添麻煩。”
這話比沈蕭辰講得還過分。
還有更過分的:“甯王府的親兵如今就在城門處,公子确定自己那點三腳貓的功夫闖得過去?”
淩解春幾欲惱羞成怒。
可惜他講得有道理,淩解春不能不聽,隻好回房間繼續生悶氣。
“别氣了。”梁洛倒還沒走,倚在他門口道:“有那個功夫生悶氣,不如起來好好練一練功夫。”
淩解春側過頭去看他,若有所思道:“你不會是我爹派來的罷?”
他怎麼覺得梁洛有時候比他爹還像他親爹?
梁洛并未否認:“公子學還是不學?”
“學。”淩解春認命道。
是夜。
淩解春被梁洛攔在了院牆上:“公子這是打算去哪裡?”
“随便看看。”淩解春振振有辭:“城門已經落鑰了,我又出不了城。”
“嗯,公子不知道今日沁州城傾城而出,城門守衛松懈。”
“……”
被梁洛識破了,淩解春也不隐瞞,颔首道:“正是想去一試,看看這沁州城城防如何。”
梁洛難得被噎了一下。
良久才道:“公子為何執意要去?”
淩解春不知該如何啟齒。
潛意識裡,他信任梁洛,可是理智叫他保持緘默。
沈蕭辰容不得一絲行差踏錯。
“如果你有苦衷……”
淩解春依然抱臂站在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梁洛的臉色突然一變,捂着肚子彎下腰去:“你給我下毒?”
“别講得那麼難聽麼。”淩解春道:“你鎮日裡夜不歸宿,太辛苦了,本公子好心讓你好好睡一覺,養養元陽。”
“你下巴豆讓我好睡?!”
梁洛暴怒的聲音回蕩在院落中,震耳欲聾。
“不是巴豆。”淩解春挖了挖耳朵,小聲道:“那是給青硯準備的減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