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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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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解春的本意當然不是去添亂,他也知道自己武藝稀松平常,但想到昨日沈蕭辰的表情,心裡那口氣卻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

有多少人生來便是将才?

就算是他的父親淩徹,身為淮南侯,軍功也是在戰場上一刀一槍的拼出來的,所以他從來沒想過要一步登天,哪怕沈蕭辰要他先做一個小小的書記,或是馬前卒,他都會欣然領命。

可是沈蕭辰連随軍都不願讓他随。

潞王答應過又食言,沈蕭辰也重蹈了覆轍,這讓淩解春難以接受。

重生一回,他隻是不想再如前世一般虛度人生,為何就這麼難?

春風絮絮,拂面而過。

淩解春漸漸冷靜下來。

淩解春趕到水寨時,戰事已經接近尾聲,地上橫七豎八地陳着幾具屍首,整個寨中燈火通明,卻又鴉雀無聲。

無端地讓人覺得壓抑。

臨出城時,沈蕭辰曾命令全軍束紅巾以為号,未束紅巾者,殺無赦。

此時放眼望去,兵甲盡皆佩紅,因而淩解春亦悄悄束上紅巾,潛行至人群彙集之處。

淩解春剛要趁亂擠進人群中,便被想要偷偷遁走的陳南平借機抓住了手腕,他掌心裡全是汗,抖着聲音道:“淩兄救我。”

“出了何事?”淩解春敏感道:“不是勝了麼?”

“勝是勝了……”陳南平顫聲道:“……但是我們殺了衛州州牧關大人。”

“什麼?!”

淩解春一愣,繼爾心上一驚。

他匆匆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首,心底不禁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剿什麼匪,沈蕭辰分明是想借剿匪機挑起河東道之亂。

怪不得他不願淩解春參與進來,因為這可不是普通的軍事交鋒。

好在他今日是險勝,若是失敗、或是被沁州軍認出交手的是衛州軍,軍心大亂,哪怕是一切都如他所料,最終卻未能如願斬關盛傑于馬前,結果都會釀作一場禍事。

于淩解春而言,是稍有不慎,便會是個滿門抄斬的罪名。

隻是衛州州牧并非是什麼尋常人,關氏一族在河東道一帶樹大根深,又與羅家、劉家為姻親,關盛傑枉死,其家人又豈會善罷幹休?

殺關盛傑容易,後續如何處理他的身後之事,才是真正的考驗。

“我們得趕快回去禀告我伯父。”陳南平道:“他如今還被蒙在鼓裡,若是不及時向道守及關家請罪,怕是他們會懷疑到……”

話音未落,淩解春一記手刀下來劈暈了他,也顧不得隐藏身份了,抓住一位金吾衛裝束的兵士問道:“甯王殿下呢?”

“在水寨前廳。”

淩解春将陳南平丢給他,囑咐他交給祁嘯良的副将,便自顧自地奔向前廳去尋沈蕭辰。

沈蕭辰今日為主帥,也束了甲,卻是金絲纏繞的軟猬甲,與尋常将帥頗為不同。

見淩解春進來,面色登時有些不悅。

淩解春卻隻是随意拱了拱手道:“想來殿下這裡缺些人手,臣自覺還有幾分可用。”

沈蕭辰臉色很不好:“孤記得孤叫你不要來。”

“殿下覺得我像是會聽話的人麼?”淩解春笑眼彎彎:“我若是不來,陳南平已經在回沁州通風報信的路上了。”

沈蕭辰臉色一變,卻還是死撐着嘴硬道:“他跑不遠。”

“殿下現在又沒辦法對沁州軍動手。”淩解春歎了一口氣道:“還得指望着他替你壓着沁州軍呢。”

沈蕭辰默默無語。

房内一時安靜下來。

淩解春這才發覺到有些不對,環視了一圈,蹙眉道:“曹公公呢。”

“他去替我辦事了。”沈蕭辰沒打算瞞他。

淩解春慢慢擰起了眉。

“淩公子對我身邊的人很是關注麼。”沈蕭辰掃了他一眼,複又收回目光來,盯着門口沉吟起來。

他不必看什麼山川形勢圖,這一帶的地形地貌早已了然于胸,今夜他要做的,就是安撫住手上的慌亂的沁州軍,等曹俨和吳平的消息。

還有……一件件一樁樁,磨人不休的世事跌宕。

“殿下是怎樣将關大人騙到此處的?”

過了良久,淩解春方才澀聲問。

“我騙他們治河饷銀今日到此,需來接應。”

“他們本來就與沁州不睦,自然不會互相聯絡。”許是覺得已經塵埃落定,沈蕭辰這次沒有拿喬,向淩解春解釋道:“他們以為我們過來是押送帑銀,幾乎沒有抵抗便被全數殲滅。”

怪不得令兵士束紅巾,取财忌紅,衛州來人身上必不帶紅。

可是沁州軍與衛州軍一衣帶水,這一戰豈會勝得如沈蕭辰所講那般容易。

“那然後呢?”淩解春低聲問:“殿下的饷銀有着落了麼?”

春風溫柔拂過臉頰,北方漫長的冬日後,方才迎來這短暫的好時光。

而春不待人。

沈蕭辰固然是想處理盤桓在河東道上吸血的這些世家,但他本不必如此急迫,能讓他在這麼短的時日内便決定铤而走險的,隻能是為了這當春三月築堤之時。

為了饷銀——為了治河。

他算無遺策,淩解春卻替他覺得悲涼。

旁人覺得他行事詭谲陰沉可怖,他卻隻覺得他可憐。

沒有人懂他。

沒有人看到那些陰謀下的慈悲。

“淩卿不是已經查清楚了麼。”沈蕭辰低聲道:“還是你覺得不夠?”

“原來殿下早知道我在查沁州牧。”淩解春試圖讓自己的語氣不要那麼沉重,卻最終無能為力。

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滋味,一方面希望他運籌帷幄,一方面知道自己成了他手中的棋子,莫名有些難以釋懷。

“我不知道。”沈蕭辰頓了一頓道:“我猜的。”

莫名有些妥協的意味。

淩解春擡首間,沈蕭辰不自在地移開目光。

風過穿堂,将廳上躍動的燭火吹熄了大半。

淩解春起身去燃燈。

沈蕭辰跟在燭台後面欲言又止。

他寬宥他屢次出言無狀,從未追究他行為冒犯無禮,他是堂堂親王,本不必待他如此屈尊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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