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算了。”沈蕭辰洩氣道:“你讓開。”
他終于将那雙尊貴的手自袖中移出,翻蓋瞧了瞧成色。
這一甕顯是煮過了。
“我來罷。”他歎了口氣道。
“沒事沒事。”淩解春望着他被陳妙常拍紅的手背,心疼道:“我再煮一鍋便是。”
“你知道這些香料……”沈蕭辰一開口便想數落他,對上淩解春看向他的目光,卻又鬼使神差地閉上了嘴。
那目光裡……
“不會再浪費香料了。”淩解春柔聲道:“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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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整整一日,終于勉強制出些香來。
淩解春将制好的防瘴香分給衆人,陳妙常心不在焉地接過來,拿着油紙包嗅了嗅便整個塞到荷包裡。
“這樣不行。”
淩解春道:“這香沒經陳過,效果本就沒有那麼好,再隔着油紙,便更不行了。”
他揚聲道:“大家先應着急,待過幾日香陳好了,我再分給大家。”
陳妙常低頭擺弄着胸口的荷包,手一抖,竟然就這麼灑了大半包,她也不吭聲,直接拉緊了荷包。
淩解春看到了,忍不住伸手将荷包從她脖子上取了下來。
“喂。”陳妙常不滿道:“男女授受不親沒聽過啊?”
“男女?”淩解春斜了她一眼,幫她填滿了香替還給她道:“小姑娘,我看你和我女兒差不多。”
衆人哄笑起來:“你才多大,還女兒。”
淩解春也跟着笑。
許是這支隊伍的氣質同前世裡的醉春樓太過相似,一段時日下來,他也慢慢變得口無遮攔起來。
得改。
要注意。
畢竟……那人其實小氣得很。
他想起那人來,眼神就不自覺地變得柔和起來。
“他分明就會合香。”
陳妙常年紀雖小,但三教九流什麼沒見過,一眼就看穿淩解春在想着誰,不忿道:“他就是在看你笑話。”
“他就是在拿你取笑。”
她的眼圈蓦然紅了:“這些人就是這樣。”
“位高權重,拿我們都不當人的。”
這話有些沒有頭沒尾的。
“他不是這樣的人。”淩解春忍不住替沈蕭辰開脫道。
“他也沒有想取笑我。”淩解春隻想歎氣:“他隻是……”
他隻是……
淩解春又沉沉地歎了一口氣,心底像壓着塊巨石一般沉悶。
“再說。”
“多學一門手藝不好麼?”淩解春莞爾道:“反正我又沒有旁的事做,以後出去賣香,還能多賺些銀子。”
陳妙常沒有被他逗笑,反而更加悶悶不樂起來。
“怎麼了?”他坐下來,平視着陳妙常,低聲道:“好端端的,能出什麼事?”
“是你兄長……”他了然道:
“要你做什麼你不情願做的事麼?”
“是關于霜序麼?”
一開始,她分明是很喜歡他的,可是知道他的身份後,她的态度就不對了。
他輕聲道:“他要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