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沉默了一陣,緊接着拉起兒子就走,看背影及竟然讓人詭異的品出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郁畫看着他們離開後才到門口掀開籃子上蓋着的布,很正常的一頓晚飯,在目前的情況下正常的有點不正常。
籃子裡五個饅頭兩碟小菜還有一壺茶和三個茶碗,量不多,菜色也沒有多好,但能有的吃就不錯了沒什麼可挑剔的。
她檢查清楚确認是正常飯菜後提起籃子走了回去,進門的時候還把大門的門闩鎖好。
他們住的地方有一個堂屋,同樣也是空空蕩蕩隻有一張大桌子和幾把椅子。
突出了一個家徒四壁。
郁畫招呼了一聲,把籃子拎進堂屋放在桌上。燕涯最先進來,随便坐在一張椅子上。
郁畫剛把飯菜餐具都拿出來,一擡頭,她就見其他三個人整整齊齊,擠着坐在燕涯斜對角。
她看了看燕涯空蕩寬敞的對面和旁邊,沉默了一瞬,随後問:
“你們不擠嗎?”
其他人立刻撥浪鼓搖頭,示意她,沒關系。
也行。
郁畫眨了眨眼,拖着闆凳坐到了燕涯對面。燕涯似乎對目前的場面接受良好,慢條斯理地拿了個饅頭開始吃。
大家這一天不到的時間,又是被水鬼糾纏,又是被怪物攆着跑,其實早就又累又餓。
剛剛其他人一直不敢動,一是害怕食物有問題,二是跟燕涯同坐一桌吃飯都有些拘謹。
郁畫注意到,燕涯根本沒看桌上的食物隻是随手拿起一個饅頭,她杵着筷子問道:
“是所有的遊戲場合都不會在食物上動手腳,還是隻有新人場?”
“不一定,”燕涯回答,“但是所有的系統通告一定是真實可信的。”
郁畫想了想,呢喃開口道:“‘對懂規矩講道理的人更加友善’,那反過來說就相當于傷害條件是不懂規矩。”
這個範圍太大了,郁畫心不在焉的咬了一口饅頭。
隻一口,頓時腦子裡其他想法跑了個精光。
這也太硬了吧?
嘴裡的饅頭又幹又硬,嚼起來還有一股苦澀的口感。該多黑暗的廚神才能蒸出這種饅頭?
她皺着臉又嘗了一口鹹菜。老實說,在剛剛之前,郁畫從沒想過有人能把鹹菜做得這麼難吃。
嘴裡的味道又苦又澀,還有重鹹重酸刺激味蕾。郁畫艱難的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小口,她一頓。
麥茶的味道非常好,大麥的醇香和絲縷的甘甜相得益彰,尤其是在饅頭和小菜的對比之下,這壺茶簡直是救命稻草。
大多數人跟郁畫都是一個想法,甚至有人已經把筷子放下了。郁畫看了一眼燕涯,發現他還在面無表情地啃饅頭。
拳頭大小的饅頭已經被他吃了一多半,郁畫見狀也拿起饅頭硬往下吃。
剩下的三個人面面相觑,最後是張天賜沒忍住問了一句,“饅頭,你們覺得好吃嗎?”
郁畫□□饅頭噎住,正在努力往下咽,聞言艱難的搖了搖頭,偏頭說:“浪費糧食和餐不正點都是陋習。”
三個人臉色一變,也拿起饅頭跟着一起往嘴裡塞。
太難吃了真的,郁畫生無可戀的又被噎住,臉都噎得發紅。
正跟饅頭做鬥争的時候,燕涯突然提起茶壺給她倒了小半碗麥茶。
“警惕些是好事,但别本末倒置。”他意有所指的開口。
籃子裡一共三個茶碗,那邊王書琦和張天賜共用一個,莫柳拿了一個。
剩下的唯一一個茶碗剛剛被郁畫用來試麥茶的味道了。
也就是說燕涯沒有茶碗用。郁畫用茶把饅頭塊順下去,擡手提起茶壺倒了同樣小半碗,把茶碗換了個方向推給燕涯。
燕涯也沒說什麼,吃完饅頭後端起茶碗潤了下喉。郁畫擡眼一看,他也順便掃幹淨了大部分小菜。
等到郁畫終于結束幹饅頭的折磨時,大多數人也已經結束戰鬥。
看着正準備倒茶喝的三個人,郁畫想了想提醒道,“最好不要喝太多水。”
這下就連燕涯都擡頭看她,其他人不解地問了一句,“為什麼?”
“事出反常必有妖,菜和饅頭那麼難吃,但是茶卻那麼好喝,就像是希望我們多喝茶一樣。”
燕涯點點頭,“确實。”
見他都點頭,其他人連忙放下手裡的茶碗,張天賜猶豫着又問了燕涯一句,“這茶有什麼問題?”
“晚上就知道了。”說完他把自己的筷子放到郁畫收拾好的籃子裡。
這個院落沒有生活用水,要不然郁畫還打算洗幹淨。
金烏西沉,斜陽四續。郁畫懷着釣魚的心思把籃子放到門口,擡頭一看就皺起了眉頭。
他們來的時候這裡的所有村民全都門戶大開,家裡的人在院子裡幹什麼一眼就能看到,但現在卻大門緊閉。
郁畫拴好門,三步并作兩步回了堂屋,囑咐了一句,讓大家夜裡最好不要出來。
說完她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這裡天氣不冷,郁畫幹脆抖開被子當床褥,蓋着自己的外套和衣而眠。
她有些認床,鼻尖的黴味更讓她有些入睡困難,好在今天的運動量大的離譜,翻來覆去幾陣子後還是睡着了。
一直到後半夜,郁畫突然覺得有些冷,她抖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不知道什麼時候窗戶開了。
群星黯淡,月亮被烏雲束縛,掙紮之下才透出來一點微光。
借着一點微茫月色,郁畫正準備爬起來去關窗戶,剛一坐起來就整個人僵住。
她床尾站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