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的單奕衡喊道：“我已經說第八遍了！你要是記不住，可以開啟錄音模式，或者我給你錄下來。”

“人在西北基地？”

“對，但是身份不明。”

沈澤霆：“消息準确嗎？”

“是文昕榕親口說的，他還說過手上那枚戒指是兩人的定情信物。怪浪漫的，居然還有定情信物。”

“那出租屋裡住的是什麼人？”

提到這個，單奕衡突然感覺自己能有很多話說，“就是兩個在附近的上班族，都是女性。估計是資料沒更新，我打聽過，人都搬走好久了。”

“新家在哪裡？”

“地址我等下發你。不過要是新人在西北基地那兒的話，你打算怎麼辦？”

沈澤霆神色如常，“找個人而已，不難。”

“找到之後呢？你要跟人打架嗎？不管男女，能在那兒任職都不是好惹的。”

“看看而已。”

單奕衡又道：“消息都給你了，記得打錢。”

“胖丁呢？”

“還在文昕榕那兒。我之前蹲到他帶胖丁去家附近的寵物診所洗澡，胖乎乎的，跟豬一樣。”

沈澤霆：“對父不罵子。”

“它還認不認你是父還兩說，跟我在這兒擺什麼譜。”

沈澤霆：“……”

“我姑姑已經跟新男友分了，她那條委托費我隻能給你一半。”

“就這點錢至于嗎？”

沈澤霆道：“你難道不知道越有錢的人越摳門嗎？我還有事要忙，下次再聊。”

他幹脆利落地結束通話。

西北基地……

沈澤霆思索一番，撥出個電話，“林總你好，我是沈澤霆，關于你之前提過的那個項目，能否約個時間詳談？下周六？稍等，可以。好，那就定在下周六下午三點，不見不散。”

放下手機，他給常壽發去一條微信，讓他記錄這條行程。

當天晚上九點，沈澤霆收到一條未知号碼發來的短信。

【已查明，基地内無符合條件的人員。】

*

還在現場圍觀拍攝的文昕榕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底已經被揭去大半，他正跟鄭萊還有導演讨論這場戲的細節處理。

對于編劇來說，能夠遇上不亂幹預劇本創作，且還肯豐富主要角色和劇情的合作方，是件喜事。

恰好這次，文昕榕遇上了。

讨論很快得出結果，按鄭萊的想法來，這場戲結束，轉場去拍群演部分。鄭萊不必參與，跑來找文昕榕。

“小聞老師，我剛才說話聲音可能有點大，沒吓着你吧？”他遞上一瓶擰開的水。

文昕榕指指自己帶來的保溫杯，笑道：“沒事，都是為了工作嘛。”

“那就好，我怕又會因為急脾氣鬧出差錯。”

文昕榕想起他之前在另個劇組被小心眼導演針對的事，拍拍他肩膀，像個大哥哥似的發言，“别多想。不過，你要是真覺得自己脾氣不好，就試着平靜下來，人太急躁傷肝。”

“我知道，但感覺就是定型了，很難改。”

“沒有什麼人或事是一成不變的，就看你願不願意了。不說了，你先休息，今天還有大夜戲。”

鄭萊點頭，仰頭灌進小半瓶水，接着道：“小聞老師，你接下來是不是要去《平凡人家》劇組？”

“你從哪裡聽來的？八字沒一撇呢。”

鄭萊：“我聽他們都這麼說，還說你因為要去這個劇組，拒了《黃金台》。”

《黃金台》正是星曜最近準備得如火如荼的那部大制作電影，曆史戰争題材，目前隻定下導演和制片人，劇本方面據說還在修改，主要演員一個都沒定下來。

文昕榕聽過他的話，滿腦袋飄問号，他可從沒接過這樣的邀約。至于《平凡人家》這部年代戲，劇方倒是一直在跟他聊，那場飯局結束沒多久，趙編劇還把大綱和角色小傳都發來，問他是否有興趣。

文昕榕以前跟着師父寫過一部年代戲，主旋律扶貧題材，播出效果還不錯。

劇本身也拿了好幾個電視劇獎，師父也憑這部劇拿到他入行以來的第十五個最佳編劇獎，之後在領獎結束宣布隐退，把工作室交給自己和師姐，帶着師娘去國外找女兒團聚。

似乎也是因為這部劇，聞嶼在業内的名号一夜之間響得更高。

“小聞老師？”

文昕榕回神，說道：“可能消息有誤，《黃金台》劇本創作的時間，我還在跟其他的組，沒多餘精力。也可能是因為星曜在跟我合作這部劇，所以大家記混了。”

“估計是。那《平凡人家》你接嗎？我之前看過劇情梗概，感覺挺好的。”

“你有興趣嗎？”

鄭萊道：“我會努力争取，就是得看會不會撞期。”

“加油！”

又聊了會兒，鄭萊的助理來找他去上戲，等人走後，文昕榕打開微博，搜索自己和《黃金台》的詞條。

果如鄭萊所言，網絡上确實出現了他婉拒《黃金台》，将參與《平凡人家》劇本創作的言論，為數不多的評論裡還有一部分在哭，說居然沒機會看到聞嶼老師再寫曆史題材的本子。

文昕榕截圖轉贊評最多的那條讨論微博，直接發給沈澤霆。半小時後，沈澤霆回複——

【沈澤霆：？】

【沈澤霆：讓常壽聯系公關了。】

【沈澤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