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路放下手中的碗筷,被氣得不知道說什麼。
王大飛起身想揍人,也被江路攔下。如果人家心裡就是這麼想的,那她說什麼都沒用。
至于什麼家裡條件、白老闆行方便,有能利用的資源不用,她是傻子嗎?真正意義上完完全全靠自己的又有幾個。
能利用上身邊種種資源,也是本事的一種。
江路緩口氣,大口喝下剛給自己舀的湯,說:“行了,既然你這麼想,這趟你就當出來玩了,我也不收你錢,回頭怎麼跟你大哥說咱到時候再商量。”
說完,江路起身結賬,留着王騰雲繼續吃,帶走了王大飛,“王大飛,走,我們再跑一趟廠區,看看情況。”
王大飛看眼堂弟,有點恨鐵不成鋼,急急地跟了上去。
王騰雲看着江路的背影,滿不在乎地繼續吃,這邊的特色菜還挺好吃的。他不信江路再跑一趟就能有什麼成果。
天即将轉黑,但是幾個大的服裝廠還有工人在幹活,拉貨的車,對賬的人,都在忙活。
江路領着人,站在空地,看着他們忙活。
白天的時候,江路已經和銷售主任聊過了,江路想要的拿貨量沒有優勢,但是也到了他們廠的出貨标準,真想要的話就排隊,大概等十天。
這個十天,意味着白跑一趟。
也意味着和白老闆的約定不作數了,制皂車間也要拱手讓人。
江路盯着一箱一箱的衣服,心中給自己打氣,這一趟,她一定要拿到貨。
可以拖三天五天,但絕不能是十天之後!
廠裡的人忙完了,一擡頭,看到江路,不禁無語:“這位老闆,拿貨訂貨都去辦公室找主任,您在這裡蹲着是沒用的。”
庫管也不是第一次見到想各種辦法的小老闆了。
說完,就招呼人打算把江路兩人趕走。
江路心裡哀歎,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她去别人廠裡拿貨那麼艱難。
到時候自己的肥皂廠開始對外銷售了,估計還得求着人來拿貨。
可是誰讓人家的商品緊俏呢?
江路望向燈火通明的車間,不死心,心生一計,對王大飛說:“走。”
江路帶着王大飛,來到工廠車間那一片的牆角,見四周沒人,直接翻牆。
王大飛一開始還想着給江路當梯子,結果沒想到江路手腳麻利,自己就爬上去了。
王大飛跳到江路身邊,小聲說:“老闆你挺厲害啊,那天晚上怎麼不跟我們打一架?”
江路向看傻子一樣,“你們人人都有刀,我怎麼打?”
王大飛忍不住說出實話:“其實咱這都是廢物,也就大哥有點真本事。”
“那你們怎麼不幹了?”
“大哥奶奶不讓,他是奶奶帶大的。”
江路表示知道了,觀察着車間裡的女工,試圖找點破綻出來。
兩人安靜地蹲在黑暗中,還真讓江路看出來點什麼。
江路拍拍王大飛,示意撤離,翻牆出去,換了個地方繼續蹲。
這次,他們蹲的是即将下班的女工,兩人一邊說話一邊盯着人。
燈滅了,江路拍拍王大飛,兩人在黑暗中站了起來,盯着眼前蹿過的一輛一輛自行車。
直到人走光了。
江路終于等到自己要等的人了。
五個女工結伴,騎着自行車過來了。和之前那批人的不同之處在于,他們每個人自行車都扛了大大的包裹。
不用猜,就知道是車間裡的衣服。
江路和王大飛攔住了兩人。
打頭的年輕姑娘想要喊人,江路“噓”了一聲,“你們也不想自己做的事被全廠的人都知道吧。”
至于廠領導?這五個女工八成都是領導的親戚。
“你想幹什麼?”
“當然是問你買下這些衣服咯。我現在就可以掏錢,錢貨兩訖,你們也不用再背回家了。”
他們偷偷拿這些回家,也是讓家裡的老人去賣,這裡賣了也沒什麼關系。
打頭的還在思考,萬一江路是什麼來路不明的人,這邊接了,那邊告狀去了,就不好辦了。
不過他們這個廠就是私人的,被人知道大不了就是換個廠,家裡親戚多的是,後面一個女工随便一想,就答應下來了。
有人做了決定,其他人也懶得再折騰,直接跟着江路來到她的貨車裡。
江路簡單驗了一下貨,就把錢給了,并說:“我要在這裡待三天,明天,後天,我都在,再拿兩天的貨,你們看能成麼?”
當然成!
貨車的駕駛室裡,王大飛興奮的問:“老闆,你怎麼知道能蹲到這個?”
江路示意王大飛開車,說:“這種事多了去了,他們賣給誰不是賣?正好也給我解了燃眉之急。行了,明天我們多跑幾個廠去排隊,十天後又能拿貨了!之後我們的批發市場就步入正軌了。”
王大飛一邊興奮,一邊又有點遲疑。
江路捏眉,多說了一句,說:“你别擔心了,你别看前面那一大批女工看起來自行車上什麼都沒有,我敢說一半人拿過一件兩件。這五個幹幾次也就收手了。”
王大飛驚訝,沉默地開車。
江路其實也有點心驚,以後再也不幹這麼着急冒險的事了。雖然江路知道,真走上了這道,類似的突發事件還會有更多。她能做的,還是隻有多多賺錢擴大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