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牛做馬?報恩?”
林見歡不置可否。
若是在謝淮舟面前面不改色的殺了人,此等手段斷不可能是出生閨閣的小姐做派。
從前人人都說她是惡女,可無人知道,旁人對她做了何等事情,她不過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她現在也可以像從前那般做,可她不能,因為原身比她純良,是沒有遭受過波谲雲詭的澄淨,往後如何她不知,隻是現在她要借他人之手,扶搖直上。
昏暗的房内,謝淮舟懶散支頭,眼神略在跪着的男子身上,如同看蝼蟻一般。
柳起背後冷汗直冒,幾乎要将頭埋到地下,“小王爺,您明鑒,斷不能聽信此等賤骨頭之言。”
言語尖銳讓榻上的謝淮舟皺了瞬眉,他的目光對上了那雙人畜無害玉兔般的杏眸。
柳起見矜貴的主兒不語,開始颠倒黑白說起那日船上之事,“小王爺,這樣的女子出生小戶,自然是謊話滿篇,再不濟我爹爹與謝老素來頗有交情,您可要明鑒。”
他們都是有地位有名望的高門公子,他不信小王爺會真的為了這麼一個女子而随意處置了他。
寂靜中,隻聞一聲嗤笑。
謝淮舟直起身,看向柳起的眼神毫無波瀾,“和我謝家攀關系之前,先問問自己配不配。”
說完,他兩指夾起林見歡落下的銀钗,疾風一般的力道,銀钗直直朝柳起的下腹射去。
看着兩腿之間的銀钗,柳起一瞬的呆愣。
他的根沒了。
等到他反應過來,下面的疼痛讓他痛不欲生,兩眼一黑,疼暈了過去。
對待這樣卑劣的人,比死更可怕的是,他再也不能做那表面風流的采|花賊了,不能人事的悲慘才是最痛的。
林見歡心中暢快,面上卻可惜道:“隻是髒了我的發钗。”
貪财的小鬼。
月色下的謝淮舟有些失笑,“本王賠給你。”
林見歡張張嘴,正要說些什麼,隻聽窗戶發出松動的聲響,絲絲縷縷的煙飄了進來,她下意識和謝淮舟對視了一眼。
紗幔垂落,屋内恢複如初。
良久,有人堂而皇之地推門走了進來。
躲在衣櫃中的林見歡透着縫隙,努力看清由遠及近的來人,暗暗思索這金惠打的算盤是什麼。
狹小的衣櫃,謝淮舟二人幾乎貼在了一起,冷冽的空氣逐漸變得溫暖起來,他低頭看着一心隻顧着局勢的腦袋。
從細眉到粉唇,女兒家的清香橫沖直撞地闖進他的心裡。
可她分明不是她。
“喂,小王爺,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林見歡心思全然放在了外面的動靜上,見背後人不回,便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
謝淮舟感受到了腰間的動作,仿若小貓撓人,癢癢的,他拉回了繁雜的思緒,順着林見歡的目光望去。
隻見男子開始一件件脫下衣裳,直到剩下裡衣。
來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小巷中死纏爛打的贅婿李豐。
此時的他因來之前喝了壺助興的藥酒,頭暈得很,眼前隻看得見床榻上躺着個人兒。
他面露□□,“歡兒妹妹,成了我的人,看你還有什麼底氣在我面前叫嚣。”
從前的林見歡溫順至極,他說什麼她都會乖乖照做,可現在的她變了,變得不聽話了,他李豐怎麼會允許她如此硬氣,她必須要把自己捧上天,像從前那般。
他扯開了紗幔,兩腿岔開鉗制住了床榻上的人,正當他要撕扯衣裳的時候,恍然放下是男子的裡衣。
他心下疑惑,目光慢慢往上移,在看到男子那張慘白無血色的臉時,他像是碰見鬼一樣的大叫,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下床。
一直候在院外的金惠母女聽到這不尋常的叫聲,以為是林見歡傷了李秀才。
林念着急,“娘親,不會事情沒成吧。”
金惠到底沉得住氣,她打斷了自家女兒的話,塗滿脂粉的臉擰在一起,“無論如何,她林見歡這次也不可能清清白白地脫身。”
黑夜中,隻見星星點點的火光點亮了黑暗。
金惠等人火急火燎地趕去了北院。
推開門的那刹那,金惠故意高聲道:“歡兒,你可是出什麼事情了。”
說完也不等裡面的人回話,一把推開了門。
昏暗的房間瞬間亮如白晝。
屋内正中,一男子鬼上身一般,癱坐在地上。而床上,亵褲滿是鮮血的男子正雙眼緊閉,如同死了一般。
金惠眼珠快瞪了出來,她嗓音輕顫,“這是怎麼回事?”
按照計劃,此時在衆人面前,應該是私會的歡好男女,可現在顯而易見的是兩個男人。
場面之不可描述,讓在場的沙彌和尚皆閉上眼,直念阿彌陀佛。
腦子混沌的林念在看清楚床上的柳起後,雙腿一軟堪堪扶住了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