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當飛天掃帚滾落在哈利的床單上時,羅恩驚歎道。
就連對飛天掃帚的種類一無所知的哈利,也認為這把飛天掃帚簡直太捧了。線條優美,富有光澤,把是紅木的,長長的尾巴用整齊、筆直的枝子紮成,“光輪2000”幾個字金燦燦地印在掃帚把頂端。
七點鐘越來越近了,哈利離開城堡,朝暮色中的魁地奇球場走去。幾百張椅子高高地排放在周圍的看台上,使觀衆都能看見球場上的情況。球場兩端各有三根金色的杆子,頂上帶着圓環。它們使哈利想起麻瓜的小孩子們吹肥皂泡用的小塑料棍,隻是它們每根都有五十英尺高。
伍德還沒有到球場,但哈利已經等不及要騎上這把新掃帚了。在他雙腳離開地面後,光輪2000展現了它廣受稱贊的優越性能——靈敏的反應、輕巧的外觀、舒适的設計、準确的方向感、嚴格聽從命令,以及比之其他掃帚要遠遠高出一截的承載能力,這都使得哈利對其愛不釋手。
相較于學校公用的飛天掃帚,光輪2000對哈利來說幾乎不存在适應的過程,他騎在上面格外得心應手。這把掃帚就像是哈利思想的延伸,往往在他剛冒出轉向的念頭時,掃帚就立即駛向了他期待的角度和方向,流暢、自然是他在飛行中唯一的感受。
“喂,波特,下來!”是奧利弗·伍德來了。他胳膊下夾着一隻很大的木闆箱。
在擁有并騎上自己的掃帚後,哈利明白自己比想象中的更熱愛空中飛行,現在的他迫切地希望了解更多有關魁地奇的知識。于是哈利立刻調整掃帚降落在伍德旁邊,期待地看着他,想知道自己待會兒将會被安排訓練什麼内容。
“非常精彩。”伍德說,眼睛閃閃發亮,“我明白麥格教授的意思了……你确實是個天才。我今晚就把規則教給你,然後你就可以參加隊裡每周三次的訓練了。”
“這麼說——這是一種用飛天掃帚和六個圓環玩的遊戲?”在伍德講解完魁地奇的幾種球和球員類别後,哈利對伍德說道。
“你可以這麼理解。”伍德拍了拍箱子裡的鬼飛球說,“但你要知道,不管是正規比賽還是業餘組隊,魁地奇都充滿了危險。無論你是騎上了掃帚升到天上還是待在地面不動,你永遠也沒辦法猜到你在什麼時候會受到什麼程度、什麼形式的傷害。”
“為什麼?難道不是把球投進圓環裡就行了嗎?”哈利問。
“首先,是因為遊走球會對你産生幹擾。”伍德遞給哈利一根小木棒,有點像是跑柱式棒球的球棒,“你拿着這個,在我放開遊走球的時候用它擊打遊走球。”在确定哈利聽懂後,伍德解開了束縛在其中一隻遊走球上的皮帶,幾乎是一瞬間,那隻遊走球就擺脫了皮箱嗖地蹿上半空,然後徑直向哈利的臉上打來。
哈利眼看它要撞碎自己的鼻子,趕緊用短棒攔截,打得它重新左拐右拐地蹿向空中——它在他們頭頂上呼呼盤旋,然後又突然朝伍德沖來。伍德猛地伸手罩住它,把它牢牢按在地面上。
“看到了吧?”伍德喘着氣說,一邊使勁把遊走球塞進木箱,用皮帶結結實實地拴好,“遊走球飛來蹿去,想把球手們從飛天掃帚上打落。如果沒人阻止滿場亂蹿的遊走球,那麼球員很可能會因為它們猛烈的沖撞和擊打受到傷害。所以,每一邊還有兩個擊球手。韋斯萊孿生兄弟就是我們隊的擊球手——他們的工作是保護我方球員不被遊走球打中,并把遊走球擊向對方球員。所以——你都聽明白了吧?”
“規則是——三個追球手争取用鬼飛球得分;守門員看守球門柱;擊球手不讓遊走球撞傷自己的隊員。”哈利一口氣說道,“難以捕捉、行蹤飄忽的遊走球是導緻比賽受傷的原因之一。”
“很好,你總結的不錯。”伍德說,在看到哈利欲言又止的樣子後,解答了哈利沒說出口的疑惑,“遊走球所造成的傷害并不會導緻死亡事件,頂多會撞碎你的鼻子或者下巴。當然,你不用去管鬼飛球和遊走球……”
“……除非它們把我的腦袋撞開了花。”
“不用擔心,韋斯萊兄弟對付遊走球綽綽有餘——說實在的,他們自己就像兩隻遊走球。”
“那麼第二個原因是什麼呢?”哈利接着發問。他覺得自己應該把這些都問清楚并牢記在心,盡管他沒有多麼在乎外貌,但他也并不想自己的下巴碎掉或者鼻子被撞歪。因為他笃定如果他以那種凄慘模樣回到德思禮家,一定會被關在房間裡直到開學,以“德思禮家從不會跟奇怪的人扯上關系”為緣由——這裡的“奇怪”包括做出不同常人的舉動或者有一張一看就遭受了不同尋常事故的臉。
“第二個原因就是魁地奇‘禮儀’。”伍德聳了下肩說,“這種‘禮儀’雖然同樣具有你來我往的特性,但大體上與社交方面搭不上邊。當然,如果你非要具體形容這種禮儀的話,也可以稱之為——空中決鬥。”
“這是一種不揮動魔杖、不使用咒語、表現在肢體沖突上的的暴力鬥争。”伍德進一步解釋說,“因為涉及比賽榮譽,幾乎所有追求冠軍的球隊都會在規則之内使用一些極端的手段,比如辱罵或偷襲對方球員。如果你去現場觀看一場魁地奇比賽的話,你會發現比賽雙方會頻繁地發生肢體摩擦,因此,被撞到胳膊脫臼、脫離掃帚也算是魁地奇賽事的一種标志性場面了。雖然聽上去有些可恥,但經過長時間沿襲,這種‘禮儀’也逐漸被認為是比賽的重要看點和對抗的主流形式了。”
在哈利看來,魁地奇比賽中這種默認的禮儀和規則雖然聽上去有些野蠻,但激烈的場面和對抗氛圍的确能在一定程度上調動看衆的情緒,提升他們的參與感,再結合球員們的高超技巧、飛行美感、協作精神、過程的戲劇化以及結果的不可預知性,這就促成了魁地奇廣受歡迎的結果。
“最後一個原因,那就是每個球員的比賽‘伴侶’——飛天掃帚。”伍德指着哈利的掃帚說,“光輪2000,這可真不錯。如果你在比賽過程中使用這把掃帚的話,基本上可以避免那些會造成意外傷害的掃帚故障。你要知道,有些時候掃帚的品質會對球員的安全造成不小的影響,如果使用頻率過高或者掃帚版本過于老舊,都會導緻方向偏差、飛行速度、反應時長等等因素的變化,而這些往往決定了球員們在賽場上的動作預判是否準确,甚至是危險發生的瞬間他們所采取即時應對措施是否會存在負擔。”
哈利摸着自己的飛天掃帚,非常認同伍德的說法。學校的公用掃帚因為學生們長久的使用以及不及時的更換,雖然外表上還能看得過去,但它們内裡的飛行性能可能因為某些看不到的損傷而大大降低,品質難以保證,最新的例證就是納威那把摔斷的飛天掃帚。
“那麼我呢?”哈利捏緊了掃帚,他的心不自覺地加速跳動,“我應該幹什麼?”
“波特,你是隊裡最後一名球員。”伍德把手伸進木闆箱,拿出第四隻也就是最後一隻球,“你應該在最恰當的時機結束比賽。”
哈利看着伍德手裡的那隻球,與鬼飛球和遊走球相比,它顯得很小,約摸隻有一隻大胡桃那麼大。它金燦燦的,還有不斷扇動着的銀色小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