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好像都不怎麼愛穿鞋。

蕭無穢見過一些妖怪即使幻化了人形，仍然保持自己雙腿原本模樣，衣下或蹄或爪，毛茸茸的，怪可愛。

聽說人的鞋子讓妖怪很不舒服，穿上就不會走路。

菟絲花，寄生之物，攀附而生，蕭無穢理解她為什麼總喜歡黏在人身上了。

然而，師母要黏的那個人，怎麼也不該是她。

“可芳菲和芝蘭怎麼會知道……”蕭無穢猜想，難道師尊是有意為之？

“來監視我們呗。”裟羅在藤枝上開出串串小花，林中香氣更盛。

她暗暗施力，越蕩越高、越蕩越高，雙腳飛過人的頭頂。

“那一定是二長老派她們去的。”蕭無穢疑心，師尊或許有什麼事情瞞着她。

群狼環伺的孤立局面，從上一代掌門延續至今，難以破解，無憂自責，“都怪我們做徒弟的沒本事。”

“是呀是呀——”裟羅附和。

她性情多變，剛才還鼓着臉生氣，把浩氣門上上下下全罵了個遍，霎時又換個笑模樣，身體蕩至高處，翩然飛出，雪片般輕盈降落在蕭無穢面前。

她重疊的裙擺層層鋪散開，今日是一身張揚的濃紫，紛華靡麗。

“小面條，乖乖面條。”

裟羅雙手托腮，笑容明媚如三月春光，“你那個師尊明明就不行，還成天打腫臉充胖子，要不你跟我好吧，下次再有人來監視我們，你替她跟我同房。”

她畏懼蕭無穢衣上火符，心裡盤算着，隻要哄騙對方将衣裳脫下，到時候藤條一捆，吃肉喝血，還不是任她拿捏。

“你當真看上我師姐了？”無憂将信将疑。

這女妖精變來變去，誰知道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裟羅一臉含羞帶怯，長裙廣袖襯得她雙手過分雪白小巧，她将手掌輕輕放置在蕭無穢膝頭。

她當然喜歡她。喜歡她年輕，漂亮，身體好，力氣大。

還特好騙，女人勾勾手指，呼吸就亂了節奏。

皓齒星眸，顧盼生輝。多少真情假意，難以分辨。

可蕭無穢怎麼會肯。此等蔑倫悖理的不軌之事，她怎麼肯。

刻意回避視線，她輕輕拂開裟羅的手，“師母說笑了。”

裟羅也知道，事情沒那麼容易，可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多番受挫，她面上不由浮現猙獰之色，在蕭無穢起身之際，張爪猛一下撲上去，惡狠狠咬住她唇！

尖牙刺破嬌嫩的唇瓣，鮮血溢出，裟羅貪婪吮吸。

血氣腥甜，不過絲縷，便覺浩瀚妖力倒山傾海，洶湧而來，裟羅體弱，一時承受不住，心髒揪痛。

蕭無穢同時一掌打在她左肩。

悶哼一聲，手臂軟軟掉地，裟羅即刻昏死過去。

蕭無穢推開她，翻身坐起。

變化來得突然，無憂怔愣片刻，趕忙上前查看，雙指并攏，輕觸在裟羅頸間。

她大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