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長樂公主身後的侍女蓮心巴不得早早将這兩人抓起來,見他們自己不要命,心中暗喜,想着這還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進來啊,她對安素晚挑釁一笑,連忙添油加醋說:“殿下,賊人武功高強,喚隐衛吧。”
隐衛是負責保護皇室、武功極高強的人。
但在大梁的地界,他們是不能随意動用隐衛的。
長樂一雙眸子緊緊凝着阮予墨,心中猶豫掙紮着,不會錯的,他就是阮予墨,是大邺靖王府的小王爺。
這個男人素來冷心冷情,自小冷若冰霜,連對她都不假辭色,此刻卻将所有溫柔都給了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
這不行的,長樂咬着下唇,望着那一對倩影,眸中是滿滿的嫉妒和不甘。
長樂想着,她自幼心儀于他,不管他心中住了誰,這個男人隻能是她的。
而這個不知是何來路的女人。。。
長樂公主猛地轉身,鳳目圓睜,她點頭同意,聲音冷得像冰,從腰間摘下令牌塞到蓮心手中:“喚隐衛吧。”
蓮心接過令牌,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令牌剛離手,二十四道黑影忽的壓下來,落地時帶起一陣冷風。
幾道黑影迅速将阮予墨和安素晚二人圍起來。
安素晚大樂,餘光掃過被侍衛擡過來,已經幽幽轉醒的大邺太子,拍手問:“長樂公主,你這般憤怒,是因為你的太子皇兄,還是覺得我搶走了你的心上人?”
長樂公主嬌弱的站着,隻吩咐:“動手。”
夜色如墨,二十四道黑影如鬼魅般疾掠而下,寒光閃爍的利刃直取阮予墨。阮予墨微微勾了勾唇,輕緩而優雅的攬住懷中的安素晚旋身避開,好像踏雪觀梅一般,月白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無殇同時旋身而起,擋在阮予墨身前,同時迅速反擊回去。
安素晚伸手攀住阮予墨脖頸,在空中對長樂公主做個鬼臉,笑嘻嘻道:“我的大公主,不敢回答了吧,你敬愛的皇兄受傷甩出去那麼遠~”她誇張的比劃着,尾音拖的長長的:“你看都沒看一眼,眼睛隻盯着我夫君。。。”
‘夫君’兩字像浸了蜜的果子,甜的發膩,阮予墨攬在她腰間的手臂驟然收緊。
垂眸時,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卻沒發生一絲聲響。
而這聲夫君落在長樂耳中,卻如同淬毒的軟劍,順着夜風刺入耳骨,直讓她雙耳轟鳴,瞬間紅了眼尾。
她癡癡的望着阮予墨,顫聲問:“她喚你。。。夫君?”
眼淚順着面頰滑落,緩緩的,破碎的,看着直讓人心碎,她說:“她怎麼能喚你夫君,大邺靖王府的小王爺,你的婚事沒有父皇點頭,你怎麼敢。。。”
她幾乎歇斯底裡的喊:“墨小王爺,你要造反嗎?”
安素晚啧啧兩聲,歎道:“原來美人梨花帶雨是這般,果然我見猶憐,哎呀呀,真讓人心碎啊,”她扭頭問阮予墨:“你要不收了她吧,我都不忍心了。”
她的樣子沒心沒肺的,一雙小手輕柔的環着他的脖頸。
周身是武功高強的暗衛,可她卻像是在勾欄瓦市逛象姑館一般輕松随意,沒有絲毫慌張。
說出的話更是讓人牙疼。
阮予墨抿了抿唇瓣,很想給她扔下去。
他指尖凝起瑩白真氣,擊中離他最近的幾名暗衛,聞言,素手輕揚,曲起指頭敲在安素晚額頭上,語氣中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再亂說,便将你扔出去。”
安素晚忙笑嘻嘻讨饒。
阮予墨淡淡瞥了一眼長樂公主:“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更無意與皇室作對,若公主執意這般執迷不悟,便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抓住他們。”大邺太子已經徹底清醒過來,他聲音虛弱,剛開口說話便是一陣猛咳,鮮血順着指縫流了下來。
長樂公主下意識回頭,見太子渾身是血,錦袍下擺還滴着暗紅水痕。
沒來由的一陣心虛。
安素晚壞心眼又上來了,對大邺太子說:“喂,太子殿下,方才您被甩出去三丈遠時,您那位金枝玉葉的皇妹睫毛都沒顫一下呢。”
她故意将尾音拖的長長的:“心裡眼裡隻有我夫君,哎呀呀,真是讓人心疼啊。”
太子眉眼深邃,僵硬的掃了一眼長樂公主。
長樂搖頭:“皇兄,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