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粉末漫天撒下,借着山風瞬間彌漫開來。
太子表情驟然凝滞,瞳孔猛地收縮開來。
那看似尋常的藥粉,竟帶着一股奇異的甜腥,直往鼻腔裡鑽。他下意識屏息,卻還是晚了一步,喉間頓時泛起鐵鏽般的苦澀,緊接着,一陣天旋地轉襲來,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
長樂公主更是感覺雙眼火辣辣地刺痛,仿佛被無數細針紮着。眼前的火把光芒扭曲成詭異的漩渦,腳下的地面突然變得像波浪般起伏不定,身子一歪,軟軟倒在身邊侍衛懷中。
那些平日裡威風凜凜的侍衛更是狼狽不堪。吸入迷煙的瞬間,他們手中的長刀 “當啷” 落地,有的抱着樹幹嘔吐不止,有的原地打轉,而那些武功頗高的隐衛試圖運功逼出毒素,卻發現内力在經脈中亂竄,眼前浮現出無數個安素晚的身影,嬉笑怒罵,真假難辨。
安素晚拍手哈哈大笑,伸手在阮予墨後背輕輕拍了兩下,笑說:“我的迷藥怎麼樣?厲害吧,我自己做的。”
阮予墨輕身落地,松開攬着她腰身的手,神色放松下來。
眸中含了一絲笑意,順着安素晚的話誇贊道:“嗯,厲害。”
安素晚得意的揚了揚下巴,小表情驕傲極了,笑嘻嘻說:“我還有更厲害的呢,哼,什麼太子公主,仗着自己身份欺壓百姓,不給些教訓怎麼行。”
阮予墨眸光溫潤含笑,溫聲問:“你想召喚狼群嗎?”
安素晚杏目圓睜,輕聲喚他名字:“阮予墨,”然後興奮問:“你是神仙嗎?你怎麼知道我要做什麼?”
阮予墨低低笑出了聲,眸光閃動,璀璨如星辰:“我記得你說過,你能召喚野獸,今夜又幾次提到狼群,我猜的。”他凝着她的眉眼,“可猜對了?”
“自然對了的,你真厲害。”安素晚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指尖輕輕放在唇邊,吹出一聲悠長而獨特的哨音。
這哨音劃破夜空,山林深處,窸窸窣窣的響動逐漸響起,起初輕微得如同風吹落葉,卻在片刻間變得密集而沉重。
太子一衆人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忽然聽見一聲狼嚎從四面八方湧來,聲音中透着嗜血的興奮。他們猛地擡頭,隻見一雙雙幽綠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如鬼火般迅速蔓延。
蓮心忽然尖叫起來。
“保護殿下!” 侍衛們勉強振作,握緊長刀,卻在看清來勢洶洶的獸群時臉色驟變。
數十匹野狼龇着獠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來,狼群身後,還有野熊揮舞着巨掌,野豬露出長長的獠牙,如同接到某種号令,瘋狂地朝着太子一行人沖去。
安素晚輕輕哼起不知名的曲調,獸群的攻勢越發猛烈。
狼群默契配合,撕咬着侍衛們的盔甲縫隙;野熊的每一次揮掌,都能震飛一個人;野豬鋒利的獠牙在一衆人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安素晚眼神中帶着一絲得意。
阮予墨負手,眸光溫暖,如三月春水般縱容着安素晚胡鬧,看着她得意洋洋的小表情,忍不住彎起唇角:“可有性命危險。”
安素晚眼神微漾:“有怎樣?沒有又怎樣?”
阮予墨輕笑:“不怎樣,有危險便有了,我不過白白問一句。”
安素晚極滿意的揚了揚眉眼,語調輕快:“你放心,沒有生命危險的,他們欺負我,總要吃些教訓,太子公主也不是仗着身份可以随意欺壓百姓的。”
阮予墨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又問:“他們神志清醒嗎?可能聽到我說話?”
安素晚說不能:“但我可以讓他們清醒。”
說着,她搖了搖手中白瓷瓶。
阮予墨勾唇笑了,溫聲說:“喚醒他們,留句話再走。”
安素晚笑嘻嘻的應好,說:“清醒着看野獸攻擊才更刺激。”說完,口中哼着歡快的小曲,輕輕揚了揚手,将白色粉末散了出去。
無殇:“。。。”
花姑娘,你是魔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