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居然忍不住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不燙啊。。。
他複又擡起頭,看向安素晚的目光微微疑惑,這種溫度也算燙?花兄,你是一隻貓兒吧?
安素晚嘿嘿、嘿嘿的幹笑兩聲,摸摸鼻子。
阮予墨眸色深深的凝了她一眼,含笑接過話說:“九淵驚雷閣閣主素來神秘,沒人知道閣主是誰,江湖之大,人才濟濟,誰都有可能。”
範居然點點頭,覺得他說的也有理:“上次在碎箋崖底,你和景行狀态不好,我也沒好細問,今日來問問,碎箋崖下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們這樣擁有深厚内力的人都受了傷。”
安素晚手舉的高高的:“這我知道。”
範居然視線轉向她,目光中都是求知的渴望神色。
安素晚語速很快,脫口而出:“他在碎箋崖底遇見一位江湖女俠,叫斬星,還對人家念念不忘。”
範居然:“。。。”念念不忘?你确定?
“這尊佛何時會對女人念念不忘了?”一雙桃花眼充滿疑惑,他甚至忘記滿腦子煩憂的事兒,慢動作回放一般,緩緩的、慢慢的、眼神中滿是興緻的,将目光轉向阮予墨方向:“佛子,你對女人念念不忘?”
尾音挑的高高的,那語氣,要多興奮有多興奮。
阮予墨視線掃過範居然,又在安素晚戲谑含笑的臉上頓了頓,溫聲開口:“念念不忘倒沒有,大殿倒塌時,她救我一命,後來徑直走了,欠人情總要還的。”
見範居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加了一句:“若說念念不忘,景行兄更符合一些,畢竟他連多年不離身的紫鸾鞭也贈與斬星姑娘了。”
安素晚險些再次嗆住。
小女郎默默放下茶盞,今日星宿不利,不宜飲茶。
嗯~容易嗆死。
她不明白,怎麼就成了念念不忘呢。
那紫鸾鞭,分明就是。。。就是她用她的聰明才智騙。。。額,赢回來的呀。
範居然忽然拍案而起,大叫一聲:“什麼?鄭景行将紫鸾鞭送人啦?一個女人?荒謬!荒謬!”
茶盞在範居然的掌力下猛的彈起來,咣當一聲又落下了。
安素晚忙抱住茶盞,躲開桌子遠遠的。
回頭看看,覺得不安全,一手拽住椅子挪啊挪,挪到阮予墨身邊,伸手拽住他的衣袖,輕聲問:“他瘋了嗎?”
阮予墨淡淡點頭,姿态無比優雅,緩緩端起茶盞品了一口茶,點頭溫聲說:“大梁太子素來如此,你離他遠些。”
安素晚極鄭重的點點頭。
範居然:“。。。”啊哈?這麼大的事情,不值得我驚訝一下嗎?啊?啊?啊?啊?啊?我請問呢?
阮予墨見範居然郁悶的樣子,勾了勾唇瓣,沒有說話。
範居然平靜了片刻,仔細回想一下,那日在碎箋崖下遇見的江湖女俠,似乎腰間确實纏了一抹紫色~
安素晚默默插話說:“那條鞭子就是很好看啊,我要是會武功,也喜歡。那說不定斬星女俠也救了鄭景行一命呢,一條鞭子換一命,不是穩賺嗎?有什麼值得驚奇的?”
阮予墨忽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情緒,安素晚心裡忽然咯噔一下,說不上為何忽然顫了顫。
而範居然聽了她這話,好不容易平靜下去的情緒又燃起來了,他用手指着門外方向:“就他那條紫鸾鞭,平日裡别人碰一下都不行,日日帶在身邊,睡覺時放在枕下,比他太子妃都親密,有一次我不過想看看,順手摸了一下,直接被他甩出酒肆,險些沒摔死。如今他竟然将紫鸾鞭送人了,這是天大的事情啊,就譬如,譬如。。。”
他四下裡掃了一圈,一時之間想不到什麼比喻。
阮予墨輕緩開口幫他:“比日月倒懸更荒唐。”
範居然狂點頭,指着阮予墨眼睛卻看向安素晚,口中直道:“對對,這是這樣,這好比堪比東君馭日西沉、北鬥倒轉方位,縱是盤古開天辟地以來,也未有此等颠倒乾坤之事。”
安素晚唇角抽了抽。
阮予墨微微含了笑意,又說:“比枯骨生肉更離奇。。。”
範居然再次瘋狂點頭:“對對,你想啊,黃泉路上的枯骨突然長出皮肉、三途河邊的曼珠沙華反季節結果,這不誇張嗎?”
安素晚的表情已經難以用語言形容了。
阮予墨微微含笑的唇瓣漫開了些,再道:“比龍女招親嫁凡人更荒誕。”
範居然表示不能同意更多了,頭都要點掉了,比手指着阮予墨,對安素晚解釋:“是不是,是不是,東海龍女抛卻龍珠嫁與樵夫、青鸾神鳥折翼委身樊籠,縱是寫盡志怪話本,也編不出這般離離譜的戲碼。”
安素晚唇角快抽筋了,哈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