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予墨淡淡掃了一眼範居然,溫聲說:“給你沒問題,隻是這劍匣子不是烤爐上選,”他聲音不急不緩,含笑道:“你想,範太子府中出來的劍匣定是極品,你背着這麼一個寶物行走江湖,先不說你不會武功,便是你功力超群,若遇上宵小出手搶奪也是危險的。”
見安素晚點頭,阮予墨繼續說:“再者這劍匣子是玄鐵打造,無異于螞蟻拖了一座大山,背着行走絕非易事,你當真想整日裡背着這劍匣嗎?”
安素晚覺得很對,果斷搖頭,将劍匣子推給阮予墨:“那算了,還你,我不要了。”
阮予墨長長的睫毛眨了眨,輕輕嗯了一聲,伸手取過劍匣,将蓋子蓋上了,對外面清聲喚道:“阮叔,将這對鸾鳳朝暮軟劍收起來吧。”
阮叔忙應聲,笑眯眯的從外面推門進來,他一早瞧見範居然從念塵手中接過去時,心裡就癢癢的,如今終于等到阮予墨讓他将鸾鳳朝暮軟劍送去庫房,激動的聲音都高了幾度,寶貝一樣捧着劍匣子退出房間,一溜煙走了。
範居然回頭看着阮叔背影,嘴巴張的大大的,默默對阮予墨豎起大拇指。
佛子果然是佛子。
要不佛能普度衆生呢。
這蠱惑人心的能力,絕不是蓋的。
但是,“阮叔也會功夫嗎?我倒瞧着他很開心的樣子。”
安素晚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聽見範居然的問題,眸光閃了閃,聽阮予墨平靜回複:“靖王府家丁都會寫拳腳功夫,談不上精通,自保确是足夠了。”
“哦。”範居然也不糾結,眉飛色舞的搖着玉骨扇說:“跟我東宮一樣,進了我東宮大門,阿貓阿狗都得帶了功夫出來。”
況且他身邊都是武功不俗的人,哪有不會武功的能進東宮大門。
很是樣樣得意的樣子。
安素晚弱弱舉手:“那個。。。範居然,我不會武功,以後是不是不能去你太子府做客啊?”
範居然想着,哦,對了,還有一個花知意。
氣勢弱了幾分:“花兄自然是例外,你想去,東宮的大門随時為花兄敞開。”
安素晚哦了一聲,乖寶寶一樣,再次舉手問:“大梁文臣也會武功嗎?他們從來不去東宮議事嗎?”
範居然氣勢又弱了幾分,哦,對了,還有那些讨厭的臣子,“大臣自然是要去的。”
安素晚又哦了一聲,繼續問:“東宮采買蔬果,果農也會功夫嗎?”
範居然不說話,徹底蔫兒了。
跟阮予墨一起玩的人最讨厭了,連花知意這樣的小郎君都變壞了。
他幽怨的看了一眼安素晚,默默伸出銀著打算化悲憤為力量,結果,這一通折騰後回頭一看,天都塌了。
整盤子油焖大蝦竟然空了。
範居然大叫一聲,給安素晚吓的一個激靈,蹭地蹿到阮予墨身邊拽住他衣袖,盯着範居然悄悄問:“他怎麼了?”
阮予墨瞥了範居然一眼,淡淡說:“他有病,不用理他。”
說完,慢悠悠的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動作雅緻如畫。
範居然憤憤的看着阮予墨眼前滿桌子蝦殼,生氣問:“你不是不吃蝦嗎?今兒怎麼轉性了?不但吃了,還吃了一整盤?”
哦,原來是油焖大蝦被吃了。
安素晚疑惑的看了一眼阮予墨,他也不吃蝦嗎,怪不得阮宅中從來不做大蝦吃。
不吃蝦,卻願意幫她剝蝦,這個人矛盾的很。
阮予墨淡淡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因為阮予墨不吃蝦,阮宅中從來不做跟大蝦有關的菜。但範居然最愛吃的食物是大蝦,尤其以油焖大蝦為甚,平日裡隻有阮叔和阮嬸兩個人守着阮宅,一般是沒有客人會來的。
隻有阮予墨來大梁小住時,範居然便像隻跟屁蟲一樣,好好的東宮不住,總要跟阮予墨住阮宅中。
阮嬸做飯好吃,範居然每每差人送來大筐大筐的大蝦,讓阮嬸變着法的幫他做着吃。
所以每當阮予墨住阮宅時,阮嬸便會備上一些,就為今天這樣的情況。
此刻,範居然像一隻鬥雞一樣盯着阮予墨。
安素晚唇角抽了抽,再次悠悠舉了舉手:“範。。。範太子,油焖大蝦被我吃了,要。。。要不我賠你一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