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他便回來了,跟着聽聞消息的洛秋風一起進入院中,不久之後,連洛清清也跑來了。
這小院裡鮮少有這麼熱鬧的時候,林行川看着這烏壓壓一堆人圍在他床前,頭都疼了。
“你們都跑過來做什麼?給我送葬的?”
“呸呸呸,說什麼晦氣話!”
還沒輪到李大夫說教,洛秋風就先嚷嚷起來了。
“李大夫,現在情況怎麼樣?”
洛子期跟洛清清兩人一同躲在人群後面豎起耳朵聽,悄悄往床上坐着的人那邊瞟一眼,便與那人視線相撞。
不過林行川很快就收回看向洛子期的視線,微微垂下眼簾,平靜地聽李大夫講話。
“看來這個方法很成功,毒素是排出了大部分的。”李大夫摸着花白胡子笑道,接着話鋒一轉,“不過還是沒能根除,定然會留有後遺症。”
“那這後遺症嚴重嗎?”
洛子期聞言緊張兮兮地問道。
李大夫眯了眯眼,轉頭看向坐在那裡正出神的林行川,輕聲問:“你現在可有什麼異常的感覺?”
林行川回神,擡擡手指,腦中不自覺浮現先前倒在洛子期懷裡的場景,抿了抿唇,努力摒除這些畫面,随後低聲道:“除了有時身體會突然發麻,失去力氣,其他倒也沒什麼感覺。”
李大夫聞言便放下了心:“待日後好好修養,毒素排出,後遺症會慢慢消失的,目前來看,也不算嚴重。”
聽見這個回答,衆人皆是松了口氣。
見沒什麼其他事情,林行川便想将人都趕走。
但洛秋風還有話問他,于是房中便留下了洛秋風和洛子期兩人。
林行川擰着眉盯着死活不肯走的洛子期,冷聲道:“你留這裡做什麼?”
“我也有事找你,怎麼不能留下來了?”
洛子期理直氣壯搬着椅子就坐下來,一副“你就是趕不走我”的無賴模樣。
洛秋風看了看他兒子,又轉眼瞧向一臉不耐的林行川,想起這幾日的傳聞,心下了然,于是打個圓場:“子期也是關心你,正好我要問的話也跟你倆有關系,讓他留下來吧。”
棉被下的手指微動,大拇指摩挲着虎口上粗糙的老繭,林行川垂眼,沉默片刻。
“要問什麼?”
他淡淡出聲,算是同意了。
“那日二人是暗影閣的雙生子,他們是為絕命劍來的。”
“我知道。”
從那日雙生子的交談中便可得知二人目的,何況最後雙生子還認出了絕命劍。
畢竟隻有閃着隐約血光的模樣,才是傳說中描繪的絕命劍。
“你怎麼知道絕命劍在哪裡的?”
洛秋風的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隻是盯着林行川沉聲問道。
林行川擡頭,回視洛秋風的眼睛,目光平靜。
“杯傾劍就是我在那裡拿到的,但我先前并不知曉另一把劍是絕命劍。”
洛秋風聞言有些詫異,眼神不禁落在桌上的杯傾劍上,卻沒提出質疑,應當是信了大半。
“既然如此,結果不算太壞,這事也就算了,下次再有這種事情,可不能冒險行事了。”
林行川對此隻是淡淡應一聲。
“對了,你怎麼會覺得絕命劍适合子期?”洛秋風挑眉,有些疑惑,“絕命劍先前那些劍主,強則強矣,手下可有不少性命,絕命多少也沾了些血腥氣。”
林行川明白他的意思,血氣太重的劍,怎麼想,都不會覺得适合洛子期。
洛子期也看向林行川,眼裡帶着好奇。
林行川猶豫幾秒,唇瓣微張,又合上,最後似是放棄掙紮般,倚着背後圓枕,懶懶回答:“行走江湖,哪能不沾血的,而且剛說了,我先前又不知道那是絕命劍,帶他去,隻是覺得這劍配得上,碰碰運氣罷了。”
洛秋風聞言頓了幾秒,緊接着哈哈大笑,高興得重重拍了兩下手。
“好好好!”
洛子期聽出了林行川話中的意思,對于被小師叔認可這件事,心中感到無比雀躍,卻不知為何他爹也如此高興。
洛秋風伸手重重拍兩下他兒子的肩膀,拍得洛子期生疼,接着便滿臉欣慰地轉身走了。
洛子期捂着肩膀在原地蒙了一會兒,轉頭問林行川,模樣呆滞。
“我爹這是怎麼了?”
“中年人情緒多變很正常。”
“哦。”
“你還有事兒?”
林行川嗓音裡帶着倦意,有些不耐煩地問。
洛子期原地靜立兩秒,這才有了動作,有些猶猶豫豫,還不斷偷偷擡眼來回瞧林行川,像極了做賊心虛。
他好一會兒才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随後伸手遞到林行川面前,同時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林行川的臉色。
“也沒什麼事……我就想送你個禮物。”
話音剛落,他便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不敢看林行川的眼睛。
林行川垂眸盯着遞到眼前的東西,棉被下的手松了又握,神色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