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白濱，是徹底沒戲了嗎？我看這事取決于你。”

程靈嚼着嚼着腮幫子慢慢停下了，還拿着飯團的手搭在窗台上，“他當年就做出選擇了，現在還回來說什麼呢？是，前女友得了絕症，又是多年的搭檔，于情于理他拒絕不了，所以他選擇放棄我。這不挺明白的嗎？我也退出了，退的徹徹底底。現在他女朋友過世了，他又回來找我，我算什麼呢？”

“他說……她們後來沒有複合，他是以朋友的身份送她走的。”宜貞解釋了一句：“我中午在咖啡廳碰着他了。”

程靈默了一瞬，苦笑：“沒什麼差别。朋友也好戀人也罷，總歸她更重要。道義上我佩服他，但情感上接受不了。”

宜貞點點頭，“明白了。”

“哦，我借用了一下你的小男友……”程靈想起來正要解釋，宜貞咳嗽了一聲，不自然地說：“白濱看出來了。而且，阿傑也跟我說了。”

“他怎麼看出來的？”程靈狐疑，不會是從宜貞那套出來的吧？

宜貞老老實實答道：“他問阿傑是不是給你帶了咖啡，阿傑承認了。可是阿傑不知道你不能喝牛奶，就被他識破了。”

程靈哼了一聲，“還算細心。”又意味深長地看着黃宜貞。

“幹什麼？”宜貞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程靈湊近了問道。

這真是冤枉，宜貞看着程靈的眼睛，“我能有什麼事瞞着你？”

程靈嘴角一歪，食指點着宜貞的肩膀，“剛剛我說借用你的小男友，你沒否認。是不是有進展？”

“沒有。”宜貞别過臉，矢口否認。

程靈一臉不信的樣子，“我等着看咯。”

宜貞見她又沒了正形，大約真的沒被白濱的事影響，笑鬧幾句，去休息室琢磨編舞了。

臨近八點，阿傑打來電話，“下班了嗎？我來接你。”

宜貞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我打算去趟書店。”

兩人約好直接在西西弗碰頭。阿傑過來時，就看到宜貞正在古典名著區低頭看書。

旁邊多了片陰影，宜貞擡頭，對上阿傑的笑眼，“來了多久？”

“剛到。”阿傑看着她手裡的書，“你喜歡這本嗎，《嘉莉妹妹》？”

“為編舞做參考的，選了幾本，剛好也想聽聽你的看法。我們去咖啡區？”宜貞提議。

“好啊。”

兩人坐下，宜貞切入正題，“你覺得許夏怎麼樣？”

阿傑想起那個微信好友申請，心裡一緊，“什麼怎麼樣？”

“嗯……”宜貞思考着說：“你覺得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呢？給你什麼樣的感覺？我想從男生的視角看一下。”

原來還是為編舞的事，阿傑回憶着說道：“感覺，是個比較機靈的女孩，有些傲氣，有時候也很活潑。”

“你會喜歡這樣的女孩嗎？”宜貞問。

“我不是喜歡哪種類型，我隻是喜歡那個人而已。”阿傑看着她的眼睛，認真回答。

感受到對面的眼神，宜貞的目光垂到桌面，有些腼腆。少頃，又問：“那，如果她交了個很有錢的男友，你會覺得她愛慕虛榮嗎？”

“隻要兩個人是真心實意地彼此喜歡，就不算虛榮，隻是剛好對方有錢而已。”

宜貞點點頭，“如果她為了自己的事業，放棄男友呢？”

阿傑皺了皺眉，“不能同時擁有嗎？放棄的理由是什麼？”

“假如，這位男友破産了，需要許夏養活。過了一段艱難的時期，她靠自己的努力有個很好的工作機會，她決定放棄男友全心投入到新事業中，你會覺得她薄情嗎？”

這次阿傑思考的時間比較久，他斟酌着回複：“我會考慮那位男士本身的情況。如果他一蹶不振，從此就指望女朋友養，那麼被放棄也正常，畢竟不能拖累别人一輩子。可是如果他還在努力打拼，隻是情況暫時還沒好轉，這時候分手就有些傷人了。”

“不過，”阿傑又補了句，“每個人的追求不同，如果她就是把事業放在第一位的人，哪怕有些不近人情，我認為她也不算錯。”

“我剛剛講給你的，”宜貞拿起周邊的一本書，“跟《嘉莉妹妹》的情節有些像。當然不完全一樣，是經過改良的。你覺得如果是許夏，想想你對她的第一印象，這樣的情節放在她身上合适嗎？會有違和感嗎？”

阿傑順着思索道：“我覺得合理。她看起來……是向往名利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