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傑在德國耽擱了幾天,一回來就去找宜貞。剛到前台,聽見小姑娘清脆的說話聲。
“蕭老師她們去平遙了。”
“不是7月12号嗎?”問話的男人聲音醇厚,還有幾分耳熟。
“那邊的活動提前了5天,程團就帶大家提前過去了。”回話的是麗麗,看見阿傑來了,語氣瞬間熟絡了一些,“梁博士,您來啦。”
前面的男人轉過身來,原來是白濱。可問的怎麼是宜貞的下落?
阿傑上回見他還是陪程靈演她男朋友,此刻不便多問什麼,隻笑着點頭算打招呼了。
麗麗卻主動解釋道:“您來的不巧,蕭老師跟團一塊去平遙了,那邊有個演出。”
阿傑隻好答道:“謝謝,我聽說了。”
白濱慢慢走過來,“聊聊?”
兩人又去了上回見面的咖啡廳,白濱留意到阿傑點的美式,那麼上回那杯拿鐵确實是買給别人的。
“你跟程靈,其實是朋友吧?”白濱開門見山。
阿傑已經從宜貞那知道自己露餡了,大方承認:“是。”
“跟她很熟嗎?”白濱又問。
“白先生有什麼事嗎?”阿傑反問。他還是有些介意白濱打聽宜貞的下落這件事。
白濱猶豫一下,拿出一個小巧的盒子,看樣子是首飾盒,“阿靈落了東西在我那,又不肯接我電話,我想請蕭小姐幫我轉交給她。”說完又裝回口袋,垂下眼,“讓你見笑了。”
原來是請宜貞幫忙,阿傑心中警報解除,“不會。”又有些好奇,“你們和好了嗎?”
這話問的讨巧,當天程靈和白濱不歡而散,這個“和好”可以有不同的意味。
白濱卻不做他想,擡起眼睛:“你都知道了?”
阿傑沒說話,算是默認。
白濱自嘲一聲,“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和好,總歸能看到她,我就很高興了。”
這句話說得阿傑心有戚戚。那麼多年裡,他日思夜想的,也不過是能見她一面。再看向白濱的眼神就多了一分友好,隻是白濱卻顯得有些落寞。
算什麼關系呢?
其實在咖啡館那次後,他和程靈也隻見過三面。
說來也巧,那晚宜貞走得早,程靈一直等舞團落了鎖,才一個人慢悠悠往住處走。
走過一條街,就看到原來南風劇院對面的小餐館。那家的老闆娘手藝不錯,沒什麼錢的那些年裡,晚上能來這裡點兩個家常菜,喝碗熱乎乎的湯,就算不錯了。
這麼想着,肚子咕噜一聲,程靈轉頭進了餐館。
起初還好,幹幹淨淨的小餐館,人不算多也不冷清。這餐飯雖然是一個人吃,心裡空落落的,可好歹胃裡舒服了。
誰知吃到後半截,進來三個中年男人,一個個肚子似懷了雙胞胎,大喇喇坐在隔壁的四人台上,點完菜就開始吞雲吐霧。
三個老煙槍大談國際局勢,空氣中煙霧缭繞,連人都快看不清了。
服務員端着小份的西湖牛肉羹過來,劃掉最後一道菜,把點菜單折起來,“您的菜齊了,請慢用。”
程靈正在手動淨化空氣,皺眉問道:“不能勸勸他們嗎?這也太嗆了。”
服務員面露難色,程靈一看她也是個小姑娘,算了,揮了揮手,“去吧。”
服務員小聲道了句謝走了。程靈又看了隔壁桌一眼,目露厭惡,有什麼了不起,我自己來!
“幾位,我呼吸道比較敏感,您三位也抽了一會了,能不能消停一下?”
一個滿面油光的大哥夾着煙靠在椅背上,從上到下打量了程靈一遍,似笑非笑地說:“沒煙味啊。”
另一個也幫腔:“不聞煙味你回家吃啊,下什麼館子?”
還有一個恍若無聞,照抽照吃。
這是碰着無賴了,程靈也不廢話,直接拿出手機對準隔壁桌打開攝像頭。
“你幹什麼?”剛剛沒說話的那個男人大步走過來抓住程靈的手腕。
程靈也不怯場,大聲回複:“不是沒煙味嗎?我拍下來給你們看啊!這些煙霧難不成是地府裡冒出來的?”
“你怎麼說話呢你!”油臉男也走過來,一副教訓人的架勢。
老闆見兩桌起了沖突,走過來賠笑道:“大哥,有話好說,這位小姐也是我們的常客了,她确實聞不了煙味。”
“聞不了回家吃去啊!”最後一個人也走了過來。
“小姑娘嘛,身體比較敏感,幾位見諒。”老闆見來者不善,默默擋住程靈半個身子。
“去你的吧!”一個男的對着老闆的肩膀猛推一把,老闆一個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