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蘇然發來一條微信。
【周末有空嗎?帶你體驗情志調理的第一步。】
顧川回得很快:【不會又是針灸吧?】
【這次不紮針,紮心。】蘇然配了個笑臉。
顧川看着屏幕笑了一下,回了個OK。
周六下午,顧川再次出現在蘇然推薦的那家茶館。
天氣剛剛轉暖,窗外的梧桐樹新葉初展,淡淡的春意從玻璃窗外滲進來,把茶館也染上幾分慵懶的氣息。
蘇然比他先到,今天穿了一件亞麻長裙,披着淺灰色針織開衫,長發松松地挽成一個低髻,額前幾縷碎發襯得整個人溫溫柔柔的。
“來啦。”她沖他擡了擡下巴,“今天不算命,改修行。”
“修行?”顧川拖開椅子坐下,表情有點警惕,“你别告訴我要打坐念經。”
“差不多。”蘇然慢悠悠倒了杯茶,笑眯眯地看他,“不過,不用念經,隻用坐着。”
“……盤腿那種?”
“你腿硬的話,坐椅子上也行。”蘇然一臉寬容,“主要是帶你感受一下‘情志調理’最基礎的一環——靜坐。”
顧川心裡其實是抗拒的。
一個加班成習慣的外企人,和“靜坐”兩個字的距離,大概比陸家嘴到道教祖庭還遠。
“有必要嗎?”他試圖掙紮,“我覺得最近狀态挺好的。”
“是嗎?”蘇然笑得意味深長,“昨天晚上的報表改到幾點?”
“……一點多。”
“你胸口是不是又悶了?”
“……”顧川敗下陣來。
蘇然沒再廢話,站起來把他從椅子上拽起來,帶到包間的榻榻米上:“坐好,背靠牆。”
顧川坐下,腿沒地方伸,勉強盤了一下,膝蓋咯吱一聲,差點抽筋。
蘇然看着他皺成一團的臉,忍不住笑:“誰讓你盤腿了?正常坐着就行。”
顧川松了口氣,老老實實靠着牆坐下。
“閉眼。”蘇然語氣溫和,“先不用想别的,感受自己呼吸。”
顧川閉上眼,呼吸了兩下,忍不住問:“這真管用?”
“你可以不信,但你得試。”蘇然語氣帶着點哄孩子的耐心,“靜坐是調情志最基礎的方式,呼吸順了,肝氣才能動。”
顧川無奈:“行,你是專家,你說了算。”
蘇然站在他旁邊,看着他明顯過于僵硬的肩膀和挺得筆直的後背,歎了口氣:“你坐得像開董事會,肩放松。”
她伸手按住顧川的肩膀,往下輕輕壓了壓。
顧川身體微微一僵,耳後瞬間泛起一層淺紅。
“放松。”蘇然像哄貓一樣拍了拍他,“你這樣坐不進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