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打了個響嗝。

盛周剛想笑，下一秒自己也打了一個嗝。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樂了一會。見吃的差不多了，盛周去結賬，季許風看菜單把自己那份的錢轉過去，去門口等他。

她點開手機，倒也沒什麼人發消息，盛周估計跟他們說了他和她正待在一起。

空氣很清新，涼涼的灌進鼻腔，季許風收起來手機，回頭看了一眼盛周。

吃飽喝足之後，她才開始回憶起剛剛發生的事。

暗戀這個詞對季許風太遙遠了，她很難相信會有人不求回報、一腔熱血的喜歡一個人好幾年。

圖什麼呢？情緒價值嗎？追逐一個不會回頭的人，是難過大于喜悅吧。

像飛蛾撲火一樣。

怎麼會有人這麼傻。

茹澈是，盛周也是。

……不過這種話她應該不會和盛周講，他又哭了怎麼辦。

盛周又牽起她的手，虎口含着她的手背。季許風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喜歡牽手這個舉動，就好像這樣能證明什麼。

喜歡牽手、喜歡擁抱、喜歡像小狗一樣蹭她的額頭，四目相對的時候，季許風從他眼裡看到的是缱绻的笑意，而非是讓人不适的情欲。

盛周是喜歡她的。

但季許風不确定她能不能像盛周喜歡她一樣去喜歡盛周。他們太年輕了，人生剛剛開了個頭，該遇見的人都還在路上。

她擡起眼，十六歲的好年紀，他生長的尤其快。她看着他的側臉，發現盛周耳尖紅着，唇角微微上翹，搖晃着他們的手。

意氣風發，朝氣蓬勃。

好像牽着她的手，就什麼都無所畏懼。

季許風瞬間閉上了嘴。

對這樣狀态下的盛周說，“我覺得我們應該不會一直在一起”，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啊。

算了。

她還是心軟了。

盛周輕輕撓了撓季許風的手心，對上她幹淨的目光，心裡熱的好像在往外冒火。

感覺像做夢一樣，太不真實了。盛周的小動作直接暴露出他的緊張和受寵若驚。

季許風也喜歡他。

季許風抱着他說會讓他幸福。

季許風讓他牽着她的手，還心情很好的晃來晃去。

盛周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幸福到死了，要記住這一天才行啊，回去就把今天設置成紀念日吧。

擁抱、牽手是一種無法控制的沖動，盛周通過觸碰季許風來感知現實。想聽她的心跳聲，想在她眼中流淚，想被她揉腦袋，想聽她說喜歡，想被她允許存在。

捧着季許風的臉，他很認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裡面有兩個小小的自己，還有淺淺的縱容之意。

盛周以前想被她看見。

現在想一直被她看着。

盛周有意不去看季許風的嘴唇，不是少年的羞澀，而是真的覺得不合适。

他說喜歡她，不是為了從她這裡拿走什麼的。親上去，或者光是想象，好像就有什麼東西的性質變了，變得唐突、亵渎。

他想。

喜歡一事，就這麼簡單吧。

盛周本想回家後仔細回想琢磨今天發生的一切，結果碰到床就睡着了，速度快到好像他枕頭上有麻藥。

……畢竟他今天打了一場高強度排球賽、大哭了一場、還吃的很飽……

季許風回家也躺在了床上，不過她發了一會呆，沒能立即入睡。

她想到了盛周哭的樣子。

因為太稀奇，捧着她的臉讓她看得更清楚了，眼眶紅紅的，鼻尖也紅紅的，委屈到哽咽，黏黏糊糊地說隻喜歡她，額頭貼額頭的撒嬌說想再這麼待一會。

季許風哪見過這種場面啊！

填飽肚子以後在回想起那時的場景，季許風無聲地在被窩裡表演無實物騎自行車，累出一身汗，捂着腦袋睡着了。

臨睡前她還在想：如果能在夢裡看見盛周哭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