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浪遊旅人回歸漫宿後,「神降」卡重新開始倒計時,于是以利亞抓緊時間結束了「神降」,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剛剛沒來得及在意,剛剛回神,以利亞便意識到,「神降」别人的情況下,「以利亞」居然會自動挂機,具體表現為一言不發,隻跟着自己最親近的人跑。
格蘭恩和澤弗林沒潤多遠——主要是澤弗林堅決不願意。
“制燭者冕下如果要用到我,我離得遠了,如何在第一時間義不容辭呢!”
格蘭恩:“……我覺得制燭者冕下用不到你。”
司辰都在裡面鬥法,哪裡是區區長生者能摻和進去的?!
澤弗林滿臉的不贊同,堪稱義憤填膺:“怎麼會呢!不要妄自菲薄——就比如說,如果蘭斯洛特的身體被打壞了,我就可以頂上,做制燭者冕下的下一個神降容器!”
“嗚嗚嗚,錯過了這次機會,誰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
格蘭恩:“……”
格蘭恩:“……以利亞,你怎麼看?”
從神降開始就變得魂不守舍的以利亞像是觸發了某種指令,神志不清地喃喃自語:“制燭者冕下……”
格蘭恩:“…………”
Fu*k,狂信徒明明那麼少見,怎麼就被他一口氣遇見了兩個?!
*
他們就近找了個開闊地帶蹲着,沒過多久,以利亞看上去因為制燭者神降變得空空如也的金色腦袋瓜歪了歪,終于恢複正常:“制燭者冕下那邊結束了,我們去撿蘭斯洛特的屍……身體吧。”
戰鬥肉眼可見的激烈——這片地幾乎是被重新犁了一遍。
以利亞的思維到處發散:這算不算這群天賦者為這片被他們破壞的農田做出的唯一貢獻?
蘭斯洛特昏得很是安詳,他的卡牌上多出了兩個「傷口」的圖标,以利亞一一點開來看,一個是海蒂試圖用他拜請蟻母時造成的傷口,一個則是制燭者神降帶來的傷口。
好在這兩個傷口不是同一種類,蘭斯洛特還有一些容錯空間:凡人一旦擁有三個同樣的傷口,就會步入死神的懷抱;盡管長生者已經脫離了凡人的範疇,但總歸沒人想賭這個可能性。
“啧。”
以利亞有些遺憾。
“本來想讓蘭斯洛特去控制「凜冬毀滅日」的,看這樣子他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我們先回——”
“咳、咳,帶我走……”
一道極其虛弱沙啞的女聲傳來,以利亞詫異回頭,看着盡管虛弱至極,卻顫顫巍巍站起身來的海蒂。
他看看對方,又看看澤弗林搶着從以利亞手裡抱走的蘭斯洛特,再看看對方——
輸了啊蘭斯洛特!
你這個年紀,怎麼暈得下去?!!
海蒂不知道以利亞腦中的天馬行空,她強撐着站起身來,近乎是憑着一口氣道:“帶我走……我知道你說的「凜冬毀滅日」……它是我改造的。”
以利亞回憶起「凜冬毀滅日」簡介中的七階杯,恍然大悟——它原來是這樣來的。
“所以,你想表達的是……?”
海蒂沒來得及回答,她再次用力地咳了起來,一直喉道氣管爆裂出來,又變回一攤血蠕動回去。
以利亞:……你們杯相真是夠了。
他倒是注意到,在對方咳爆自己氣管時,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伸手攥住白裙上茶棕色的胸針。
本就沾滿泥濘血污的白裙再度覆蓋上一層血紅,茶色的胸針卻明亮通透依舊。
……感覺那個胸針好眼熟。
以利亞腦中的靈感一閃而過,他卻沒能及時抓住,隻好甩甩腦袋,把這種熟悉感壓下去。
修理好自己的氣管,海蒂重拾自己的聲音:“你說你想要「凜冬毀滅日」……它算是我的造物,我能控制它……你帶我走。”
以利亞沒有被這看似輕松的義務和與之完全不對等的報酬迷惑——開玩笑,他剛被浪遊旅人坑了個大的才會來到這裡,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怎麼也不會在同一個坑裡跌下第二次!
“你為什麼要我帶你走?”他鎏金色的雙眼一眨也不眨,“既然你可以控制「凜冬毀滅日」,這裡應當已經沒有人能傷害你了——如果你不知道,我還可以大發慈悲地告訴你,赤杯已經對浪遊旅人作出了承諾,不會把你帶回血杯教團。”
“哈。”
海蒂嘲諷一笑,自曝道:“我是血杯教團的'聖女',或者直白一點,是赤杯從小培育的神降容器——我與赤杯都在适配性,是百分之九十。”
“因此,和其他最多隻能承受三次神降的教徒不同,我對于赤杯而言,是一種耗費巨大的可循環利用資源,祂不可能真的放我走。”
“承諾?”
“無形之術從不保障承諾,浪遊旅人也根本不在乎我活不活,隻要赤杯不當着祂的面帶走我,祂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奉勸你一句,還是别對司辰有什麼濾鏡。”
感受到格蘭恩森森的目光,以利亞輕咳一聲,在狂信徒人設和自己忍不住想贊同的本心之間選擇了折中,轉移話題道:“你想要去哪裡?先說好,我主不接受異心——虔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虔誠。”
海蒂默了默,道:“……大都會。”
“請把我送到大都會的市中心——然後你們的義務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