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許難得一夜好眠。
晨光穿過玻璃映射在床邊,眯着眼睛起床,看向昨晚燈塔的方向,那裡有一片沙灘與海。
簡單洗漱後,早餐叫了簡單的中式面食,送上來的時候還配了杯溫水,劃開手機,突然發現自己被拉入了一個不知名的微信群。
界面顯示組群的時間是昨晚淩晨,群裡有些人的名字打上了備注,看到個别熟悉的名字,魏許反應過來,裡面有一些她認識的同學。
群裡在聊井大百年校慶的事情,無外乎是了解出席人員與炫邀請函,魏許想退出,卻突然被指名道姓的@。
她的問題讓群裡一下子炸開了鍋。
“你這次也來井大參加預展?”
翻上去,前幾條信息她還在分享自己拿到的内部出席人員信息。
看着她的名字,魏許嘗試想起與她的交集,放大了那個頭像,隐約隻是記起她是當時研二的學姐,加過微信。
“不是說這次能參加預展的都是業内翹楚?”
“還有無内部邀請函可以搞到,重金酬謝。”
“聽說這次的策展人也是曾經井大畢業的學生,整個設計展由綠鳴親自操刀。”
綠鳴是秦關的落筆名,魏許才知道,原來秦關是她的校友。
眼睛淡漠的掃過一條條信息,魏許什麼都沒,幹脆利落的退了群。
一排排紅點終于消失了。
那個人有點不依不撓,她私發了一條信息過來:“明天一起去吧?”
魏許與她并不熟,回都沒回。
聊天界面返回主頁,通訊錄的那一欄有新的紅點出現,魏許點開看見頭像,眉頭蹙緊,果斷放下手機。
按時吃過藥後,嘗試在桌前讀起一本書準備打磨時間,心緒卻一直無法調節,深吸幾口氣後,放下書,又重新回到床邊坐下。
無意識維持着這樣的姿勢許久,思緒一點一點被電話鈴聲拉回,是李望知。
“酒店的餐飲還吃得習慣嗎?”
現在已經是上午十點,魏許看着餐桌上還未清理的早餐,出聲表述:“挺好吃的。”
她的聲音又小又細,感覺像是有些無精打采。
“午飯有什麼想吃的嗎?”
魏許一下子想不起來,隻是覺得耳邊有被低柔的聲音所牽引。
他在電話裡喊了遍她的名字,魏許慢慢回過神來,聲音有些不受控制的從喉嚨裡擠出來:“暫時沒有。”
她的聲音很幹澀,像是沙漠裡的細沙,堅硬又幹燥。
如果能有一場雨就好了。
電話裡,李望知的名字被叫起,意識到有人找他,說了聲待會兒聯系之後挂斷了電話。
門又是沒有敲被推進了來,秦關手上拿着一份文件進來,遞給了他。
“看看吧。”
草草翻動預展的圖,除了名家标注的畫,其餘業界一些優質的畫也在上面,李望着翻到一張沒有署名的畫。
第一眼就被吸引住,畫風靈動,隻是平常街景上最簡單的一幕,一棵樹,三兩行人,黃昏作伴,卻有股輕淡的孤獨感。
“這幅是青年畫家附贈的畫作,不作出售。”
李望知多看了一眼,又繼續翻了幾頁,撥通了助理的電話,交代幾句之後,秦關的表情變得非常戲谑。
“我聽馮校長說,你會去明天的預展。”
合上文件,李望知目光平靜:“我在邀請範圍之内,自然要去。”
秦關坐在沙發上舒服的躺着,沒有了籌辦展覽的壓力,伸了個懶腰,發表意見,“前幾天看你急忙飛往杭城,還以為丢了個大單。”
話題一轉,他又重新看向李望知,“不過,現在看來…剛剛在你旗下的酒店訂的是什麼餐?”
秦關的問題過于寬泛,李望知塞給他一杯水,想讓他在這個話題上閉嘴,順便告訴他:“魏許是你的校友。”
果然,他的注意力被轉移到這件事情上,畫家的想法延展性很高,有點恍然大悟似的轉過來:“所以她會參加這次預展?”
李望知點頭,秦關有些啧舌:“還是你饒了一圈是為了她?”
“隻是碰巧。”
秦關點了點封面上的人,繼續說:“校慶展參展的畫家很多都是井大剛畢業沒多久的學弟學妹,尤其是策展人,馮校長評價他青出于藍勝于藍。”
李望知看着那張照片,微微蹙眉。
誠懇來說,最讓秦關覺得不枉此行的是終于能有機會和齊硯合影,念及此,他想到:“我之前送到鎮江的茶具還在不在這邊,我要親自送。”
一串鑰匙鑰匙被丢到手上,他讓自己去地下車庫拿,随後拿出手機給魏許發了一則消息:晚上的海邊有沙灘活動,感興趣的可以去參加。
秦關拿到完整的包裝盒上來的時候,李望知剛放下手機,他搖着手機,滿臉意氣風發,“剛接到的消息,晚上有個投資人的飯局,你要去嗎?”
李望知明确拒絕:“晚上還有事。”
秦關還了鑰匙後沒再多逗留,已經處理完展覽的所有事情,準備回酒店休息,忙了幾個禮拜,難得有時間清閑。
現在已經是飯點,酒店的用餐服務正式開放。
魏許給程姚報了平安,直到聽到門鈴聲被按響,她從沙發山起來。
外面傳來昨天晚上親切的聲音:“魏小姐你好,我們是客房服務,請問你需要點餐嗎?”
她起身開門,露出半截門縫,輕聲回答:“我沒有叫餐。”
送餐的人看見她臉上的茫然,笑着解釋:“是這樣的,因為您的早餐我們這邊沒有及時上來收拾,現在正好到用餐點,所以一并來問一下您。”
“你們這邊有什麼套餐?”
“樓下有自助的西式餐,中式餐需要單點,均可送上樓。”
魏許思索片刻,不準備勞煩她們送餐:“我一會兒就下樓用餐。”
服務員收拾整理完餐桌上的器具,帶着禮儀微笑的離開,提醒她:“用餐樓層在六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