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清響,尤海昌狠抽了尤博文一個耳光,“尤家的恥辱,你要是不姓尤,我都懶得看你一眼。”
“那你就别看。”尤博文不甘示弱的狠狠地瞪向尤海昌。
“要不是心語告訴我,還不知道你要幹出多少丢人的事。”尤海昌看着牽握在一起的手氣的頭昏腦漲。
尤博文怒問道:“我丢誰的臉了?”
“你和一個男生鬼混在一起,這還不叫丢臉?”尤海昌陰狠的看向沈子俞,“沒想到啊,沈東風竟然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你閉嘴。”尤博文怒目瞪向尤海昌,“你怎麼說我都行,你再敢說子俞一句,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逆子。”
尤海昌不想再多費口舌,“去收拾東西。”
“我不走,我沒有錯,既然都知道了,那我就告訴所有人,我尤博文就是喜歡沈子俞,不是普通朋友的喜歡。”
“我尤博文就是喜歡沈子俞。”尤博文高喊起來,高三樓層的各個班級門前探出來許多顆腦袋,周遭是竊竊私語聲。
“逆子。”尤海昌兇狠的看向沈子俞,“沈子俞,我會通知沈東風的。”
沈子俞的眼眸輕顫了一下。
沈東風,一個他光聽名字就會瑟縮三分的人,他從出生就無法擺脫的噩夢,因為他是一個私生子,沒錯,他是沈東風的私生子,一個讓人無法喜歡的私生子,他的出生就是原罪。
尤博文撞開了尤海昌,拉着沈子俞逃似的跑開了。
大片的雪花紛落下來,尤博文緊緊的擁抱住沈子俞,“我們不分開,我不會和尤海昌走的,子俞,我們私奔吧。”
尤博文的眼眶泛紅,“沈子俞,你給我一句話。”
沈子俞看着眼前的人,第一次有了可以與世俗抗衡的勇氣,“我要瘋一回。”
北風打碎了少年的美夢。
那一天,沈子俞沒有等來尤博文,他隻等來了沈東風,沈東風将他毒打了一頓,并且殘忍的告訴他,尤博文後悔了,是尤博文将他的藏身地點告訴了沈東風。
沈東風說的話,沈子俞一個字都不信,他強撐起身子跑去了尤博文家,就算是分開,他也要尤博文當着他的面親口告訴他,告訴他一切都是他的癡心妄想,告訴他昨日的那些濃情蜜意都是假的,他不相信尤博文會将他獨自抛下,一定是沈東風和尤海昌串通好了在戲弄他。
然而讓沈子俞沒想到的是,等待他的卻是一座空蕩蕩的房子。鄰居告訴他,他們連夜搬走了。
尤博文在哪兒?他還好嗎?他真的後悔了嗎?沈子俞獨自一人痛哭在空蕩的房子裡,任那哭泣聲多麼的撕心裂肺,尤博文也不曾出現過。
淚水模糊了視線,他們的事在高中裡傳的沸沸揚揚,他沈子俞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議論焦點,更是人們議論紛紛的污點對象,他成了一個被人遺棄的笑話。
沈東風坐在床邊,将論壇上那些難聽的話語一條一條的念給他聽。
殺人誅心,不虧是沈東風啊。
“别說了,别說了,算我求你了。”沈子俞淚流滿面的嘶吼着。
沈東風陰狠的瞪了沈子俞一眼,“這就受不住了,記住,你可是我沈東風的兒子,既然做了,就得承受的起後果。”
“是你!博文是不會一個人走的。”沈子俞怒吼着,他像是一個蒙冤的囚徒,在牢籠之中怒吼哀嚎,祈求能有人來救救他。
沈東風拖拉起沈子俞,将他的頭按進浴缸裡。
求生的本能讓沈子俞拼命的掙紮起來,有那麼一瞬間,沈子俞想,不掙紮了吧。
可是他卻聽見了媽媽哭泣的哀求聲。
“東風,我求求你放了子俞吧,都是我的錯,我保證他以後再也不敢了,我求求你了,東風。”徐念嬌拼命的撕扯着沈東風,哭泣聲哀婉悲切。
咳咳咳,沈子俞從水中出來的那一刻,沈東風提拎起他的衣領陰沉的說道:“如果你不是我沈家唯一的獨子,我今天不會放過你。”
“子俞,對爸爸說你錯了。”徐念嬌淚流滿面的摟抱住沈子俞,“快說你以後再也不敢了。”
淚水布滿臉頰,沈子俞倔強的不肯開口。
“我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沈東風并不是在威脅他,沈子俞深知這一點。
“看好他。”沈東風厭惡的看了徐念嬌一眼。
“子俞啊。”徐念嬌抱着沈子俞痛哭了起來。
“我到底是哪裡做錯了?為什麼全世界都覺得我做錯了?”沈子俞的嗚咽聲混入風雪中,卷進大千世界的喧嚣洪流中,就像那個讓他淪為笑話的初戀一樣,随着北風消失的了無蹤迹。
前塵往事,猶如大夢一場。
金剛經第三十二品,應化非真分。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沈子俞晃了晃昏沉的頭,執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