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稽的哭聲比你更響亮。”小刀貫穿我肩膀,把我釘在褪色的聖母像上,“媽媽帶我看過他的訓練。”
聖母瑪利亞的石膏手臂砸碎在我頭頂。我擲刀打碎一個燈泡,燈泡裡面藏着的毒粉在空氣中炸開粉霧。伊爾迷終于後退半步,這足夠我拔出刀反手刺進他肩膀,把他按在地上。
“她有沒有,”我的聲音被血沫嗆住,“有沒有提起我?”
伊爾迷舉起右手表示停戰。
他用針線把自己的傷口縫合起來,線腳整齊。
“有嗎?好像有過吧。你走之後是父親負責我的訓練。”他掏出一個微型投影儀,基裘的電子眼在畫面裡閃爍,“要看看糜稽的洗禮儀式嗎?”
投影裡基裘抱着嬰兒,她的笑聲夾雜電流雜音。我突然理解為什麼信徒要砸碎神像,當聖母像的頭顱在揚起的塵霧中崩裂時,伊爾迷鋒利的手也巧再次捅穿我的左肩。
“你心跳變快了。他沾血的手指按在我脖子上,“這樣不合格的殺手,難怪媽媽——”
我掙紮着踹開伊爾迷。
“今晚我住這裡。”他自顧自包紮傷口,“父親說節省任務經費能提升評級。”
月光透過千瘡百孔的屋頂,在我們之間流淌成界河。我蜷縮在放了被子的壁龛裡,盯着伊爾迷用針線修補被我劃破的衣服。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我悄悄擡起手。伊爾迷迅速翻身壓住我手腕,針尖抵着我瞳孔:“想戳瞎我嗎?媽媽現在喜歡藍眼睛。”他掀開我的眼皮,“真可惜,你的瞳孔黑得像我前天殺的那個政客。”
那天之後,教堂地窖多了具骸骨。當然不是伊爾迷,是某個路過的倒黴打劫犯,但我每天都會往那具骸骨嘴裡塞顆老鼠眼球。某天我重複這個操作的時候,聽見遠處傳來的動畫片主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