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樹上,看一個眼熟的小鬼給另外幾個小鬼放動畫片。他黑發微亂,神情專注。
他突然擡起頭,看着我。
“用這個換你一起來看動畫。”他舉起罐頭時袖管滑落,露出手腕的淤青,那圈牙印是我幾天前留下的。
我降落在放映機前,劃開罐頭。肉糜的香氣讓我胃袋抽搐,但更在意的是他别在腰間的墨鏡,形狀顔色有點像基裘的電子眼。
他發現了我的眼神落點,笑着拿起墨鏡。“能拿這個和你換上次你在東邊找到的那一卷《清掃戰隊》磁帶嗎?”
“那是什麼東西。”
他看你不解的表情,急忙提示。 “就是上次你搶走的那個紅色盒子裡面裝的東西。”
我想起來了,當時是為了那個有點像基裘首飾盒的盒子和他們打起來的,裡面的東西看都沒看過,直接倒教堂的角落了。
我意猶未盡地舔舔手指,站起來示意他跟上。“你自己去取。”
一路上,那個叫庫洛洛的家夥話實在是多。問了我的名字,問我為什麼隻要那個盒子,問我住的地方,問我為什麼不和大家接觸。
我在回答了盒子的原因之後就閉口不談了。但是他一個人還能一路一直說。
好吵。和媽媽一樣精力旺盛的家夥。
後來每次庫洛洛來換錄像帶,都會帶些奇怪的東西:有時是布料,有時是香水。有次他甚至帶來一捧幹枯的玫瑰花。
“教母唱的搖籃曲。”他在某天暴雨裡跑着遞來磁帶,“要不要一起看?”
放映機沙沙作響時,我突然掐住他脖子。他任由我施力,手指卻輕輕梳理我打結的長發,像給野貓順毛。
雨停了。我把玩着庫洛洛留下的磁帶,突然有點期待下次見面。畢竟能和我交流“媽媽”、交流外面的人,全流星街也隻有這個家夥了。
9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