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扶着額頭，柳嚴河紅臉低着頭，剛進來的小陽一頓，尬笑着說：“那個……老師您别生氣啊，我已經讓那些個舉手機的把視頻删掉了……”

“我沒生氣。”陳銘按按緊繃的太陽穴，對柳嚴河說，“你病還沒好，怎麼跑到這來？”

“不是……我就是……”

陳銘歎口氣，腦子裡跟塞滿棉花似的，一思考就蹭蹭冒火似的：“我讓程章接你回去，記得按時吃藥。”

柳嚴河“哦”了一聲，偷看好幾眼，才溫吞地說：“那你呢。”

“什麼？”陳銘正在倒水。

柳嚴河：“對不起哥，是不是我傳染給你了？對不起啊。”

“怎麼突然這麼客氣。”陳銘不以為然，喝一口水，“哦我記起來了，那刀子沒落到我身上，你還救我一命呢。”

柳嚴河紅腫的眼像是含苞待放的玫瑰骨朵，但陳銘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拿來冰塊給他冷敷。

柳嚴河擋了一下，說：“我自己來，你也還燒着呢。”

“呦呵，新鮮。”陳銘笑起來，“你哥我身強體壯，你這個小身闆能比嗎？有空多吃點啊，都瘦了。”

終于安靜了，陳銘扶着牆移動，順着水吃了藥，擡頭看見窗戶外的綠植，莫名有一種想要跳下去擁抱的沖動。他盯了幾秒，自顧笑了：“真是瘋了。”

由于這次事故，陳銘破天荒地休息了半個月，他在家裡無聊到開始養花，他還打電話問候身邊的朋友，打聽諸多事宜，最終獲得兩死一焉的戰績。

是時候出去走走了，陳銘擺弄着掉落的花瓣，他先是打電話給黎袁，但黎袁說晚上他媽生日走不開，又說可以給他安排。

陳銘：“算了，替我向伯母問好，祝她生日快樂，天天開心。”

“我媽說謝謝你，有空來我們家吃飯啊。”黎袁那邊挂斷後，陳銘套了一件灰色大衣，換了一雙白色闆鞋就出門了。

“歡迎。”

陳銘踏進“聖潔”，映入眼簾的是一塊黑闆，上面是用紅粉筆寫下的：你害怕不被愛嗎？（趙南錦提的，反映他的糾結呼應主題改）

“稀客。”酒保小溫擦着酒杯，笑着說，“來點什麼呢？”

陳銘坐在吧台，指着黑闆問：“什麼意思。”

小溫撸起袖子開始搖晃，聲音也很有力：“那是個小遊戲，隻要你把你的答案寫上去，就可以免費獲得特制調酒一杯。”

陳銘眯起眼睛去看，寫的五花八門，他失笑：“這種無聊的東西你老闆是怎麼想出來的。”

“所以你的回答是？”

陳銘搖搖手指，笑得很燦爛：“隻有loser才提什麼愛不愛，庸俗至極。”

“怎麼小嘴跟淬了毒似的，小心被别人聽到罵你啊。”小溫調了一杯不濃的甜酒，遞給他，“要不要見我老闆？”

“他在這？”

小溫挑眉：“我怎麼嗅到了奸情的味道，嗯，在裡面那個桌子。”他仰起頭說，“呦，發現你了。”

陳銘順着目光走，像是手指觸碰到火爐一樣，猛然回縮。

小時候聶禮帶他去過一次動物園，路過一片樹林，一聲聲啼叫類似于撕裂的笑傳來，他靠近看，那是兩隻打着滾的白棕毛狐狸，細長的嘴裂開，一雙狡黠的眼迷離地吊着，藏着不可言說的魅惑。

小溫似乎也愣住了，良久才把酒杯放下，笑着對陳銘說：“我們是正經生意，那兩個一個是老闆朋友一個是老闆朋友的男朋友。”

見陳銘低着頭沒說話，小溫擠眉弄眼：“親完了，老闆在看你呢。”

不是冤家不聚頭，陳銘甩着風衣過去了，微笑示意，老闆又叫人上酒，說：“好久不見了。”

陳銘翹着二郎腿，悠閑地打量：“不介紹下？”

趙南錦穿的像是情侶裝，藍粉配色，像個智障。

“我男朋友，劉宰思。這是我表妹夫，陳銘。”

陳銘笑得很恭敬：“我知道你，G台主持人，我看過你主持的綜藝。”

“你好。”劉宰思眼睛眯起來，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更像狐狸了，軟糯糯的一團，看得人也想抱一抱。

陳銘收回手，不緊不慢地說：“喝的什麼？檸檬水？”

“思思不喝酒。”趙南錦半躺着，看樣子很舒服，“你也少喝。”

“酒館不喝酒，你來叙舊？”陳銘看向咬着吸管的老闆，“老闆人脈夠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