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入他的府是很順利的,可她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瞧見她的好友之一——影老闆。
将軍府正堂,三人面面相觑。
顧雲率先發問,“你們,居然認識?”
這下,影老闆的面色也有些不自然,但既然被撞見了,她也不再隐瞞,“咳,阿雲想必還不知道,我姓周,全名周影。”
顧雲本沒有理解她為何突然自報姓名,卻在看向周其钺時猛然反應過來,他們既然都姓周...
影老闆對她點點頭,又指了指身邊的人,“沒錯,這人是我阿兄。”
周其钺不悅,“啧,長兄如父,你這像什麼樣子?”
影老闆卻不懼,瞥他一眼,當即開始冷嘲,“無能的人,慣會找旁人撒氣。”
“你!”
周其钺面子有些挂不住,雖然他從小到大沒少被她明嘲暗諷,可這當着顧雲的面呢。
他暗暗觑一眼顧雲,發現她竟然瞧着周影,眼睛亮亮的。
顧雲每每被他無賴耍賤的話噎得說不出話時,總會希望自己能長一張影老闆的嘴。倒是沒想到,他們竟是兄妹。
看起來,似乎周其钺早已在影老闆的毒舌之下千錘百煉,那麼她輸給他沒臉沒皮的茶言茶語也不冤。
見自家妹妹吸引走了顧雲的注意力,周其钺更加氣憤,忍不住對她陰陽怪氣。
“既然你眼裡沒我這個哥哥,那趕緊走吧,别讓你的情郎等急了。”
他此前頻繁出入南風館時,碰到過周影,本還想對她說教一番,沒想到她大大方方直接承認了,還揚言她的入幕之賓遍布天下。
瞧着她那副坦然的樣子,他被噎得什麼也說不出來。當真是管不了這人,偏偏她有本事重振周家的家業,也有十足的資本随心所欲。
罷了,她開心就好。
他的妹妹,從來都是朵帶刺的花,保護好自己不成問題,更何況再不濟還有他。
影老闆自是聽出了他的陰陽怪氣,“不勞連情人都沒有的您操心,小妹這便告退。”
臨走前,她還悄悄對顧雲眨了眨眼睛,弄得顧雲突然有些臉紅。
難道影老闆知道些什麼?
也對,既然染霞是她的生意,她也許早在平城就見過她與周其钺同行。
周其钺被她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死死盯住她離去的背影,握緊拳頭用力地砸向桌面,連顧雲在一旁也顧不上了。
半晌,他習慣性地向後靠去,卻在觸碰到椅背的那一刻猛地彈了起來。
“嘶...”
聽見動靜,顧雲立刻回神,待瞧見周其钺的倒黴樣,嘴角難以抑制地上揚。
早知影老闆與他是兄妹,她就該好好讨教一番如何治他,讓他天天來煩她!
“笑夠了沒?”
聽見他咬牙切齒的聲音,顧雲更加忍不住笑意,直接笑出了聲來。
周其钺看向她,見她這些日子盤桓在眉眼間的郁色盡數消散,也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她可算是開心了些,雖然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難得見雲娘來找我,可是有事?”
雖然他心裡門兒清,但總還是要問問。
顧雲斂住笑意,掏出袖裡的膏藥放到他身側的桌面上,“我代我阿娘來向你道歉,上午的事情是她沖動了,不是有意傷你的。”
她總是這樣,一碼歸一碼,既不逃避對他造成的傷害,也不原諒曾經她受到的傷害。
周其钺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卻又惡劣地不想放過這個賣慘的機會。
“這就把我打發走了?”
他輕掀鳳眼,似有些幽怨不滿。
顧雲知道他又要開始了,不由在心裡歎口氣,這事終究是她理虧。
果然,他接着語氣古怪地說道:“我好心送人回府,還忙前忙後地請大夫、叫馬車,結果回報我的卻是狠狠一悶棍,如今送來一瓶膏藥就想了事,真叫人寒心。”
顧雲清楚他的性子,幹脆裝傻不說話,隻微笑地看向他。
心裡卻想,這種讨厭的人的确非常需要影老闆那般毒舌的人時不時來滅滅氣焰。
見顧雲不接茬,周其钺也有些尴尬,隻好直說道:“至少幫我上上藥呗。”
說罷,似是怕她拒絕,他快速偏開了眼睛。
“好。”
顧雲二話不說,上前扒他的衣服,大有一種早幹完早解脫的架勢。
反倒周其钺被她這番動作給整蒙了。
腰帶被她解開,上衣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她又神色如常地将它們褪下,全然不顧她突然的靠近、主動地解衣、無意間觸到他皮膚的手指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震動。
而她還嫌不夠,見此處椅背礙事,環視一周,幹脆拉住他的手腕前往博古架背後的小榻。
周其钺的神色已有些不自然,他何曾被她這般主動地對待過?
可随即後背傳來劇痛,立刻讓他的绮念煙消雲散。
這女人,不知道自己的力氣很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