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待她繼續說出拒絕的話,嶽星赜便擡手輕輕捂住了她的嘴巴。
“我是那戴老頭的私生子,他逼死了我母親,還要把我接回去當勞什子接班人,我不樂意,就把自己賣進了南風館。”
“就是這麼一回事,您聽完了,該答應我了吧?”
顧雲被他這幅強詞奪理的樣子驚得眼睛都瞪大了,他力氣不小,她抓住了他的手要挪開,卻分毫不動。
于是,她說不了話便隻能不停搖頭。
嶽星赜似是有些受傷,“顧大人,您拒絕得這麼快,我會傷心的。”
“南風館不似我想象中好過,那日要不是您英雄救美,我就要去伺候那死肥公豬了,說是您救了我一命也不為過。”
“我嶽星赜是知恩圖報的人,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顧大人您...”
見他說個不停,越說越離譜,顧雲連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周其钺翻窗進屋時,瞧見的就是這麼一副二人互相捂嘴的親昵模樣,臉色一瞬間就綠了。
偏偏他輕手輕腳走過去的時候,還聽到顧雲掙開了他的手不知死活地說:“要說以身相許,你已經許過了...”
“咳!”
周其钺聽不下去,用力咳嗽了一聲,二人齊齊朝他望來。
嶽星赜面色不虞地陰陽怪氣,“您這舊情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又來了...顧雲有些頭疼。
周其钺看不慣二人交疊的衣擺、交握的手,一把将嶽星赜拉開,“戴小公子,閑來無事來做登徒子是為何?”
嶽星赜毫不示弱,“周将軍,整日做那偷窺客又是為何?”
周其钺眯了眯眼,“乳臭未幹,尚未脫離父親掌控的毛頭小子,你難道忘了我給你的警告?”
“難道你以為真能威脅得了我?”
嶽星赜随意地坐在了一側的椅子上,翹起個腿,“還請周将軍别在這裡礙着我們商談要事。”
周其钺瞧不慣他,上前拉起顧雲就要走,卻被嶽星赜靈巧制住。
顧雲一個頭兩個大,眼看着又要陷入夾在他們二人之間的詭異畫面,她連忙将周其钺撇在身後,對嶽星赜正色道:
“你我的關系,出了南風館便終止了。既然你已經回家了,就重新堂堂正正地做人吧。”
又是拒絕,嶽星赜不但不惱,反而對她揚起燦爛一笑,“所以我現在堂堂正正來問你,願不願意與我成親啊。”
話音剛落,周其钺比顧雲更按捺不住,一把上前抓住嶽星赜的領口,“你敢!”
嶽星赜不耐地皺皺眉,“關你什麼事?”
随即,他又重新看向顧雲,面露委屈,“顧大人,您該不會真的和他舊情複燃了吧?就因為那晚?”
“上次是我不小心着了他的道,才讓他擄走了你。但這種霸道蠻橫的人,體驗感完全不如我吧?”
說罷,他用餘光掃了眼被周其钺抓住的領口。
周其钺面色變得更黑,抓着他的領口猛地向後一扥,随即又忍不住暗戳戳去瞧顧雲。
顧雲的大腦卻已經宕機了。
腦海中胡亂飄起無數個雜亂念頭,她先是慶幸,還好那晚沒有發生她擔心的事情,随即又咋舌,這個小公子怎麼什麼都敢說!
...雖然他說得沒錯,可他怎麼能把這話當着周其钺說!
她完全不想莫名其妙陷入男子之間奇怪的攀比遊戲裡!
夾他們中間,顧雲的臉頰紅透了去,偏偏嶽星赜還不要臉地湊到她面前,“是吧?”
顧雲再也受不了他,“你快閉嘴!我不打算與人成婚,戴公子還是另覓佳人吧!”
而嶽星赜從方才起就察覺到周其钺瞧看他的眼神變得愈發危險,連忙閃身到了門口。
他毫不懷疑,慢上半刻都會挨打。
離别前,他仍舊不忘對着顧雲揚起燦爛的笑,“顧大人再考慮考慮吧,戴老頭不是問題,隻要你願意,這事就能成。”
随即,他整理了一下領口,“先走了,下次再來找你。”
顧雲收回視線,周其钺也連忙收回了看向嶽星赜背影陰恻恻的目光。
屋内隻餘二人。
顧雲面上紅霞未消,輕咳一聲,“周将軍還不走嗎?”
周其钺的目光卻有些灼熱,“雲娘方才那樣說,是不想嫁他,還是真不想嫁人了?”
“與你何幹?你不走我走!”
不欲與他廢話,顧雲疾步朝自己的屋内走去,可周其钺幾個大步很快又追了上來。
他的眼神有些飄忽,真的站在她面前時,自尊心還是不允許他問出本想問出的話,猶豫了幾息終是說:“算了,我走。”
顧雲狐疑地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隻覺得他有些奇怪,完全不知他此刻正在左右腦互搏——
我真的比他差嗎?算了先想個法子幹掉他,居然還想和雲娘成親!宰相之子又如何...不過,我真的比他差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