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值從60跳到70的那一刻,橙厘眼皮也跳了一下。
這個世界故事線特殊,他是主角想要報仇的一衆配角之一,上來角色值就是60,就是不知道這60是根據劇情戲份安排的還是根據主角一視同仁的仇恨和殺意……
還沒搞清楚是不是仇恨值,60就唰得變成了70。
“他該不會已經想好怎麼埋我了吧?”橙厘忍不住對系統道。
系統仔細觀察了一下鄭今來淬着寒星一樣的眼神,也不太确定,“應該……不是?”
白橙厘輕輕歎了口氣,轉過身看向離他三步遠的鄭今來,“我擋着您路了嗎。”
說是看,但他那雙眼睛半點神态都沒有,裝飾畫一樣鑲嵌在眼眶裡,任誰都能看出來這是個瞎子。
鄭今來笑了笑,“沒有。”
“你甚至還可以站在我面前。”他走到白橙厘身邊,接過了他手裡的魚食,看了兩眼,直接一整盒倒進了湖裡,本還算平靜的湖面立刻因魚兒搶食變得沸騰起來。
“大家都在裡面等着吃席,你卻在這裡喂魚。”
鄭今來搖了搖頭,心道資料上說白橙厘性格孤僻所言不虛。
不過這人從小就因為眼盲沒怎麼出過門,關于他的信息太少,别說鄭今來,估計就連今天宴會上的一些人估計也是第一次見他。
“人需要吃飯,魚當然也需要。”橙厘輕聲道。
鄭今來盯着橙厘的臉,視線藤蔓一樣自上而下攀爬纏繞過他白皙的脖頸、瘦削的腰、修長的腿……
這人還真是……
他伸出手舉在白橙厘臉前,發現他臉居然和他的手差不多大。
這人一直躲家裡不見天日,還真是白瞎了這一張好臉。
“哦,那你怎麼還不去吃飯?”
白橙厘垂下眼,沒有說話,他濃密卷曲的睫毛低垂,看上去乖順内斂,鄭今來沒來由想伸手觸摸下他的眼睫,隻是他還沒碰到,安靜的人兒突然出聲。
“我迷路了。”
他語氣平淡,說出來的話卻令人忍俊不禁。
鄭今來笑出聲,“迷路了?”
也是,平常都不出門的瞎子第一次來這裡,怎麼可能找得到方向。
“來。”
他直接攬了白橙厘的腰,貼在他耳邊輕輕道:“不會有第二個人比我更熟悉這裡的風景了。”
鄭今來把白橙厘帶到大廳,卻發現此刻大廳裡亂得沒比後面魚塘好到哪去。
踏進廳堂後,白橙厘攔下了他想繼續摟着的手,遊魚一樣從容閑适地從桌椅人群中走過,往正在垂面哭泣的新娘那裡去了。
鄭今來空舉着被冷落下來的手,沒什麼表情地笑了一下。
這人到底是真瞎還是裝瞎。
新娘叫劉華珺,之前同白橙厘有過來往,兩人關系還不錯。她當時正期待又緊張地等待出席,突然被總管告知兵工廠那裡出了點事,而陳繼昌已經趕過去料理恐怕趕不上兩人的婚宴。
緊張了一上午的劉華珺頓時崩潰,可她怎麼問總管和身邊人都沒人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後來新人遲遲不出面,樓下的人也意識到了不對,她穿着婚紗強忍着焦慮和害怕下樓安撫賓客,但在聽到一些閑言碎語之後是真的撐不住了。
“華珺。”
一道溫柔的聲音落下來。
劉華珺擡頭,看見白橙厘正表情溫和地看着她,見她看過來,給她遞了一塊幹淨的手帕。
“橙厘。”劉華珺哭出聲來。
她妝有些花了,但她顧不得這些,何況她的好友白橙厘也看不到。
“先上樓,這裡有總管維持,沒關系的。”
“是的,聽橙厘的吧。”沈清梧站在一旁道。
自從橙厘過來後,他的目光就一直定格在他身上,話卻是對着劉華珺說的,“上去換身方便的衣服,這裡我們讓人看着。”
鄭今來站在人煙稀少的角落,目光盯着白橙厘一步一步把新娘扶回二樓,身後還跟着一大幫他的仇人,那些人浩浩蕩蕩跟在他身後,再一起消失在二路拐角。
他緩緩握緊了拳頭,眼神陰森森地望着二樓的方向。
“先生。”
樓梯處的護衛将他攔下,“您不能進。”
鄭今來刀劍一樣的眼神掃過護衛,目光冰冷地像是在看一具屍體,“沒什麼我不能的。”
說完,面前的守衛隻聽到一聲輕微的刺響,那聲音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下一刻他就眼前倏得一黑,倒在了血泊之中。
鄭今來掏出手帕抵在鼻前,面無表情道:“收拾幹淨。”
藏在暗處的手下立刻現身應聲:“是。”
房間不小,裡面除了劉華珺和白橙厘還圍着兩三個人,都是熟面孔。
鄭今來走過去,他走路沒音兒,裡面的一群人也都心裡藏着事兒,即便他站在一邊也沒人立刻發現。
“我聽到有人說兵工廠那邊傳來了爆炸聲。”
劉華珺情緒已經被安撫下來,但眼睛仍然紅着,她害怕地攥着白橙厘的手,“那邊爆炸了,繼昌不會出事吧,他會不會被人帶走?”
兵工廠兇險,外頭有不少人盯着陳家手下的火力,就等着他露出點尾巴一網打盡。
橙厘輕輕揉着她過于緊繃的手指,示意沈清梧把準備好的糕點吃食拿過來。
“别太擔心,陳大哥什麼場面沒見過,頂多是這次事情發生得急了一些。”聽到耳邊糕點碟落下的聲音,他接着道,“先吃點酥餅,你已經一個上午沒有吃東西了。”
鄭今來目光在二人交握着的手上停留一瞬,又目睹沈清梧和白橙厘如同一人般的默契,總覺得怎麼看怎麼刺眼。
白橙厘不是很少出門嗎。
不是性格孤僻嗎。
居然還有閑心關心别人有沒有吃東西,這是把人當魚了?
他正内心翻騰,猜疑自己的資料到底哪裡出了錯,就看到橙厘又擡眼“望”向還哆嗦着的陳懷月,“懷月,你也來吃一些吧。”
“你今天受到太多驚吓了。”
嗓音溫潤,語氣平靜,很有安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