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道:“我不會喜歡上任何人。”
離開松間雪後,這幾名神子沉默着往宮殿外走。
路過長笙這間堪稱寒碜的房間時,他們彼此對望了一眼,都在其中看到了同情。
費盡心思當上了松主教的助神又有什麼用呢?
有些事,強求是沒有結果的。
聖藤晚教堂。
人頭攢動,整個教會的大半神子與助神早已來到教堂等候。
今日,是尤克教的神明,塔塔的神誕日。
為此,知更鳥王庭的國民早已張燈結彩,開啟為期十天的慶賀。
而教會内部也将舉行一次盛大的朝拜禮。
但今年的神誕日,大家的關注點尤為不同。
自從昨夜松主教在衆人面前堂而皇之地包庇自己的助神之後,哪怕最後證明了其本身無罪,松間雪對其助神用情至深的傳言也飛速地在教内蔓延。
“她?不是說她相貌醜陋、言行粗鄙嗎?松主教怎麼會看上她?”
“噓——”
教堂一角的一名助神緊急拉着對方的衣袍,示意她小聲點。
随後,她繼續八卦起來:
“你沒昨晚沒去宴會,不知道當天的情況!”
“松主教,對其助神,堪稱迷戀!“
她眼睛閃爍着八卦的光芒:“據說連路都舍不得助神走,要時時刻刻抱着呢……”
“主教是有異食癖嗎?”
“松——主——教——到——”
随着門口神子的宣報,正在八卦的助神和神子們停下話語,老老實實地垂頭伫立。
隻是在松主教和其助神踏上教堂長長的紅毯時,他們悄悄擡頭。
——他們看到,身着灰袍、看不起相貌的助神陪伴在松間雪身側,像是片刻也舍不得放其離開。
傳聞竟然是真的。
那名不相信傳聞的助神呆呆地想。
而在視覺中心的長笙,隻覺得焦躁無比。
松間雪正在監視她。
她抿了抿嘴。
加菲爾德手裡有治愈藥劑,而那晚她和加菲爾德獨處庭院的事,估計惹起松間雪的懷疑。
他看似與她親昵行走,實則是徹底掐死了她的自由。
這不得不讓長笙有了新的猜想。
她本來以為,松間雪隻是擔心自己‘拖他的後腿’。但這種過分的監視,卻讓她不得不猜測,松間雪是否另有目的。
又或者說,他執行任務的方式,是不能讓長笙幹預的。
不論是哪一種可能,都督促着長笙盡快擺脫松間雪。
想到今晚和那莎的約定,長笙心中焦急不已。
時間不多了。
大主教引領着衆人開始為神明誦經禱告,而後舉行洗禮、忏悔等一系列儀式。
長笙在禱告時擡起頭,教堂中間聳立着巨大的塔塔神像,女神溫柔而慈悲地俯視衆人。
她心想,這個神誕日的時間,真是普通。
就跟随便找的日子一樣。
繁重的儀式過去後,大主教先一步離開,而教會内的衆人卻沒有離去的打算。
他們将剩下的時間當成一種維護關系的聚會,彼此攀談起來。
“松主教真是對其助神用情至深、片刻不離。”
其中一名助神窩在角落感慨。
“錯了。”
一聲回應傳來,這名助神不明所以地回頭,看見松間雪其中一名下屬神子正看着自己搖頭:
“你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神子看着自己主教,内心搖頭。
主教護短人盡皆知,所以總有人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将這份護短當成偏愛。
他為長笙惋惜。
如此深愛松主教,為了成為他的助神費盡心機,但松主教無法給她愛,隻能給她責任。
多麼令人遺憾的單戀……
神子感慨完,看向那名好運的、能得知機密的助神。
隻見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幽幽感慨道:
“還好加菲爾德大人審美正常。”
不然這日子真是毫無盼頭了。
教堂中心。
長笙堪稱乖巧地待在松間雪旁邊。
她注意到,今天圍在松間雪身邊的人似乎少了些。
松間雪下屬的神子們不忿地咕哝,似乎在埋怨大主教的不公。
在長笙不知道的時候,教會似乎再一次開啟了權力的争奪。
而松間雪落了下風。
她靜悄悄擡頭,朝被神子們包圍的另一處看去。
加菲爾德。
他如今風頭無兩。
作為長笙準備拉攏的對象,長笙需要重點觀察對方是否可靠。
她偷偷地閉上眼,調用身體機能強化了自己的聽力。
“加菲爾德神子,為您取得……的差事賀喜!”
嗯?
什麼差事?
長笙進一步提高身體機能的調用,幾乎将其拉到了樹種所能容許的最大值。
“王妃……寝宮……防護……”
“直步……青雲……”
長笙陡然睜開眼。
那莎?
加菲爾德似乎掌握着和那莎相關的差事。
她得跟對方找機會交流才行。
然而,教堂内的聲音在此刻突然停滞。
長笙若有所感地擡頭,發現被人群包圍的加菲爾德,此刻竟然向着松間雪的方向走來。
加菲爾德和松間雪,兩位教會内的手握最大資源的青年才俊在馬賽調入總部後,就再也沒有過正式的交談。
在場的神子們不由得屏住呼吸,猜測加菲爾德到底為什麼在一次主動與松間雪攀談。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