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言站在譚笑笑身側，背對着袁飛，裝作無意地說：“一個學校的，竟然沒有機會，好有趣啊。”

袁飛面露尴尬，“因為我們兩個班放學時間不同，我，有點忙，放了學就得回家，所以一直沒碰上面。”

“哇塞，學校碰不上面，住一個大院也碰不上，這個概率真是‘大’啊。”

“你！譚言，我在和笑笑說話，請你不要打岔。”袁飛也知道自己的理由站不住腳，但他不想在譚笑笑面前失了面子。

“譚笑笑，我今天真誠地和你道歉，對不起。”

譚笑笑隻覺得莫名其妙，直截了當地說道：“潑我的不是你，你用不着和我道歉。”

“不管怎麼樣，都是因為我，才導緻你被潑了，而且你的臉……”他看向譚笑笑的側臉，那裡還有不仔細看看不出來的痕迹，他心存愧疚，又說，“總歸是我的錯。”

“可能我記性不太好，記錯了，你跟我說說你錯在哪兒？”譚笑笑真誠地問道。

譚言眼睛一亮，覺得妙不可言，幸災樂禍地等着袁飛的回答。

“我，我錯在，不該和小語單獨去咖啡廳學習，這才讓人有了誤會。”

“對啊，那你應該和譚語道歉，而不是和我吧。”譚笑笑分析道。

袁飛似是沒想到譚笑笑會這樣回答他，愣了一會兒，才說：“我，我，會單獨和小語道歉的，但我也應該和你道歉。你放心，我已經和那個女生說得很清楚了，我不喜歡她，我和你，還有小語隻是普通朋友關系，并不是她想的那樣……”

“打住！”譚笑笑越聽越覺得離譜，“到目前為止，我隻知道你叫袁飛，我們這樣，也算是朋友？”

“當然了，我們一起參加過比賽，當時你非常認真地看了我的現場，高一的時候，你還把你的手抄題送給我，雖然作為朋友，我還沒有給過你什麼，但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我的朋友，和小語是一樣的。”

譚笑笑覺得很不對勁，可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她有一種感覺，仿佛是她上趕子想和他交朋友，他是看在她的表現上才勉為其難地說他們是朋友關系。

這種感覺讓她十分不舒服。

“袁飛同學，雖然你把我當作朋友，出于禮貌，我應該默認了，但是，你說的這兩件事，第一件事，我完全沒有印象，第二件事，我的手抄題不止給過你一個人，那些題對我來說，做過了就是一堆廢紙，不送人，我也會扔垃圾桶裡，你倒也不必特意記挂在心上。”譚笑笑把“特意”二字說得又慢又重，生怕袁飛再有誤會。

“哦～”譚言突然怪叫起來，“我想起來了，你也是那個比賽輸給笑笑的袁飛，是吧？我就說在大院見到你，怎麼看你有點眼熟，我還以為你是大衆臉，看你和誰都挺像的。”

聽到這話，袁飛臉色一變，說：“是笑笑太厲害了，我當時是全縣第三名。你呢？我記得你也參加了，你是第幾名？”

譚言不覺得被侮辱了，聳聳肩，說：“我沒名次。”

袁飛臉色緩和了不少，笑道：“你是在二中？沒事，如果以後有英語上不懂的題目，可以來問我。”

“搞笑，第一名是我妹妹，我不問第一名，問第三名幹什麼？”譚言說。

“你！”袁飛氣急敗壞，看了眼譚笑笑，硬忍了下來，“譚言，我沒有得罪你吧，你為什麼一直針對我？”

“有意思，你自己都承認了，害得我兩個妹妹都遭了罪，我身為哥哥，你說你有沒有得罪我吧。”

袁飛抿了抿嘴，打算不浪費口舌在譚言身上，扭頭對譚笑笑說：“笑笑，以後在學校裡有任何用得着我的地方，都可以來找我，我一定會幫到底。我也聽說了你和王偉吵架的事，我之前和他同班，我已經幫你教育過他了，他也答應以後不和再和你吵架。

其實，你也不必理會他的話，你和小語各有長處，如果你和她有一樣的成長環境，我相信你會跳得比她更好，所以你在我心裡是最優秀的，你千萬别覺得自己不如小語。”

“……”

“……”

一段話讓兩個人都沉默了。

這時，教室裡傳出悠揚的音樂，教室外的人群發出陣陣驚歎聲。譚笑笑和譚言都心急如焚，想去湊個熱鬧，可袁飛擋在他倆面前，似乎還有不少話要說。

“是小語在跳舞，她跳給我看過，就是這個音樂。”袁飛像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捂住了嘴，然後慌忙解釋說，“你們别誤會，我也報了節目，要表演薩克斯，所以我倆有時會一起排練。”

“笑笑，别去看了，你要是想學，我可以幫你介紹舞蹈老師，我媽媽是舞蹈家，認識不少有名的老師。”

袁飛叽裡呱啦又說了一堆話。

譚笑笑腦殼開始疼起來，她想不通怎麼會有人聽不懂人話，還是說他太自信了，覺得全校女生都會圍着他轉？

随着一曲終了，一些女生從人群裡走出來，下樓的時候不免和他們三個人碰上，她們各個兩眼冒精光，恨不得眼睛長在他們身上，身體卻離他們仨遠遠的，她們一邊捂嘴偷笑，一邊挽着胳膊，擠在扶手那裡，一步三回首地下樓。

袁飛煞有其事地擋在譚笑笑身前，讓那些女生的目光都落在他一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