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藍色火焰籠罩在緊貼在一起的少年少女外圍,連翹手臂死死地靠着身體,後背能感受到謝非虞胸膛傳來的溫度。
這是原著中謝非虞的标志性法術三疊離火,第一疊深藍色火焰溫度很低,但有隔絕氣息的神奇功效。
不管是什麼東西蘇醒,隻要不是四兇那種級别的存在,應當都無法察覺到他們了。
隻是三疊離火隔絕了外界的氣息,卻讓彼此身上的溫度愈發鮮明。謝非虞的呼吸噴灑在她耳畔,帶着少年特有的溫熱。
很癢,連翹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别動。”
謝非虞的聲音壓得極低,唇瓣幾乎擦過她的耳垂。
連翹這才意識的自己的手正無意識地抓着他的衣袖,指節都因用力而發白。
就在這僵持的瞬間,穹頂突然傳來“咔嚓”一聲脆響。
半透明的屏障緩緩裂開,原本聚集在那裡的雨童瞬間四散奔逃。然而還是有兩隻動作稍慢了些——蒼白的小手剛離開洞口邊緣,就被一隻橫空而來的三叉戟釘住。
連翹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兩隻雨童在被觸碰的瞬間,就像被高溫灼燒的蠟像般迅速融化。
他們沒有瞳孔的巨大眼睛裡還可以看出驚恐的情緒,整個身體卻已經化成一縷青煙,消失在了渾濁的水流中。
三叉戟在湖水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穩穩落入主人的掌中。
那是一條足有渡厄舟三倍長的怪魚——上半身是皮膚黝黑的人形軀幹,下半身卻是遍布青色鱗片的碩大魚尾。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那張巨大的面孔,數十隻泛着幽綠光芒的眼睛密密麻麻地排列着。
活脫脫就是二人方才經過的回廊入口處那些石像的翻版。
而這樣的怪魚,擡眼望去,起碼有數十條之多。
他們如同訓練有素的士兵一樣,用手中的三叉戟整齊劃一地敲擊着已經存在洞口和細小裂縫的屏障。
連翹注意到,這些屏障像是擁有自我修複的能力。
每當被砸出一道裂縫,屏障表面就會泛起漣漪般的波紋,試圖将破損處重新彌合。
但是怪魚們的攻擊速度顯然更勝一籌,屏障上的裂隙正以肉眼可見速度不斷擴大。
千鈞一發之際,宮殿深處突然亮起一抹紅光,原本已經千瘡百孔的屏障突然迸發出一道強有力的沖擊波,将所有的怪魚都擊退到幾尺開外。
怪魚們面面相觑,就在連翹擔心他們會繼續攻擊屏障,都準備偷偷摸出避水符保命的時候,它們居然尾巴一甩,消失在了二人的視野中。
有點随意了吧,就這麼知難而退了?
連翹傻眼。
"那是..."她剛開口,就被謝非虞拽着往紅光方向跑去。
穿過幾道坍塌的拱門又下了許多層台階之後,他們停在一面巨大的壁畫前。
“找到了……”少年興奮地喘着氣,“陣眼。”
壁畫用的顔料很特殊,在幽藍環境中依然鮮豔如血,呈現出詭異的立體感。
畫面中央那龐然大物的輪廓,竟與此刻他們身處的宮殿結構完美重合。
這座宮殿…不會就是那個雨童害怕的怪物吧?
連翹大膽猜測,打量起四周。
那些看似裝飾的珊瑚立柱,分明是這壁畫中怪物頭頂的鹿角;腳下微微起伏的地磚,實則是它布滿鱗片和腺液的表皮;就連兩側貝殼狀的燈,都是它的眼睛。
她轉回頭來,謝非虞仍然目不轉睛地盯着壁畫。
壁畫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怪物胸口插着的七根金針,每根針尾都連着一條鎖鍊,分别握在七個戴面具的人手中。
而一個巨大的陣法正從怪物身下冉冉升起。
"滄溟..."
謝非虞無意識地念出這個名字,指尖撫過壁畫一角的小字。
那些文字扭曲如蛇,連翹一個都不認識,卻看到少年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你認識這種文字?"她小聲問。
謝非虞沒有回答,而是突然轉向壁畫另一側。
那裡記錄着另一幅場景:鎖鍊斷裂,金針崩飛,怪物仰頭發出一圈圈聲波。
直到一個孩子被放在陣眼中心擺放的青銅鼎中,它才重新伏低身子,被釘上新的金針。
“十年一祭,血肉為引。”他低聲念出,聲音冷得像冰。
“是獻祭?”連翹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但可以看懂畫面,“獻祭小孩嗎?”
謝非虞猛地轉頭看她,眼中閃過一絲紅光。連翹下意識後退,後腰卻撞上了什麼堅硬的東西。
她回頭一看,是一座與壁畫上一模一樣的半人高的青銅鼎,鼎中盛着暗紅色的液體,散發出鐵鏽般的腥味。
"血池。"謝非虞的聲音變得異常冷靜,"但不新鮮了。”
連翹捂着鼻子慌忙撤開幾步,望着鼎中的血若有所思了一陣。
“怎麼?”謝非虞問,“有何發現?”
連翹促狹地眨了眨眼睛,像是發現什麼新奇東西一樣扭頭盯住他。
方才她臉頰上的擦傷隻有拇指長短,這家夥就一副吸血鬼附身的模樣,而現在他們面前擺着這麼大一盆血,謝非虞看起來倒挺正常的。
這不對勁,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