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梅清了清嗓子，擡手輕扣門闆，出聲提醒道：“管理員先生，今天的勞動服務……”
連帶着台燈和洛麗絲夫人，整張桌子都劇烈地顫了一下，費爾奇顯然是被驚醒的。弗雷德也立刻停住動作，雙手還懸停在半空中。
她看看站在費爾奇身後的弗雷德，又看看似乎沒察覺到任何異樣的洛麗絲夫人，繼續了剛才沒說完的話，“今天的勞動服務結束了。”
“你每天都這麼磨磨蹭蹭的！小兔崽子。”費爾奇惱火地瞪着她，一邊不耐煩地擺擺手，“快把東西放好！真給我找麻煩，校長就應該直接開除你！”
三個星期以來，這些話艾斯梅已經聽過無數遍了。為了能讓計劃順利進行下去，她隻能暫時裝作沒聽見費爾奇嘴巴裡滔滔不絕的埋怨聲，走進去把水桶放到角落的雜物堆裡。
“哦梅林！”艾斯梅驚叫一聲，朝後踉跄幾步跌坐在地上，“這兒怎麼有隻紅帽子！！！”
費爾奇不太自然地坐直身子，卻仍在強裝鎮定，繼續諷刺道：“隻是個小妖怪，沒必要大驚小怪的。你這個傻姑娘！”
“可它手裡拿了個大棒子！”艾斯梅一邊惶恐地提高了音量，一邊從口袋中掏出魔杖，朝面前的架子一通亂射，就好像真的在和什麼搏鬥。
玻璃罐和瓷瓶落在地上發出噼裡啪啦的響動，費爾奇終于慌裡慌張地站起身，邁着蠢笨的步伐朝她走來。“住手！快住手！你沒學過對付紅帽子的咒語嗎？”他用沙啞的嗓音歇斯底裡地怒吼着，恨不得立刻奪走艾斯梅手中的魔杖。
“抱歉先生！”艾斯梅狼狽地爬起來，指了指櫃子下面的一片狼藉，“我的黑魔法防禦術學得很差，如果您知道什麼實用的咒語……”
費爾奇泛黃的眼珠裡布滿了血絲，把她粗暴地推到一邊，随手拿起橫躺在地上又粗又硬的棍子，“沒什麼黑魔法生物是一棍子敲不暈的，不懂變通的死腦筋。它在哪呢？！”
“應該就在那塊碎瓦下面！”艾斯梅胡亂指了個方向，一邊斜睨着眼，瞥向還在辦公桌邊的弗雷德——真有他的！那些圓滾滾的東西正排着隊從抽屜裡跳出來，沿着桌角向開了一條縫的木門滾去。
“你沒長眼睛嗎？那兒什麼也沒有！”費爾奇見她的注意力似乎已經飛遠，疑惑地轉了轉腦袋，朝她視線的方向看去。
要命！心一瞬間懸到了嗓子眼，艾斯梅趕緊舉起雙手，側身擋住他的視線，改口道：“那就是在架子後面，它一定是被我的咒語擊中了，想躲回洞裡。”
這時候洛麗絲夫人從辦公桌上輕盈地跳下來，來到費爾奇腳邊，猩紅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艾斯梅，像是能看穿她心裡的無措。沒時間了，這隻貓一定是來提醒費爾奇辦公桌被人動了手腳。艾斯梅攥緊拳頭，在費爾奇彎腰去喚洛麗絲夫人的一瞬間，轉頭去給弗雷德使了個眼色。
就像從沒被打開過，抽屜重新合上，弗雷德朝她比了個“OK”的手勢。
“我很抱歉，先生，我想我可能是看錯了。”艾斯梅腆着笑臉假裝無辜地撓了撓頭發，“你瞧那水桶的倒影像不像紅帽子？旁邊的拖把剛好成了它手裡的大棒，哈哈……”
“你！”費爾奇抱起洛麗絲夫人，用青蛙般的眼珠狠狠瞪向她，“你一定是成心戲弄我！你這個不守規矩的壞丫頭！我不過是說了些實話，便懷恨在心。”
“不，我沒有，我可以幫您清理這一切！”艾斯梅拿起魔杖，隻輕輕一點，便複原了那些破碎的瓶瓶罐罐。
他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腮幫子鼓鼓的，“少在這賣弄！給我滾回公共休息室去。”
這真是求之不得！艾斯梅不在意地攤開雙手，不等他驅趕就立刻邁開步子，三步并兩步離開了這裡。木門關上的一瞬間，她長出了一口氣。
“你的演技可真棒！”弗雷德由衷地贊歎道，“有一秒鐘連我都差點上當了。”
艾斯梅從校袍口袋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布袋，蹲下身，把牆角堆成小山坡的臭彈和糞彈全都收了起來，“哼，梅林會原諒我以他的名義撒謊的。如果你能把靈魂出竅的咒語教給我，我就不用演這出戲了！”
弗雷德無奈地拱起眉毛，在心裡想：那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所以，你是說這些東西都是費爾奇從你那兒沒收來的。”她朝布袋施了個縮小咒，重新塞回口袋裡，繼續向前走去，“你難道有什麼異味收集癖嗎？”
“我可沒有那麼惡心的癖好！是費爾奇總是不放過我和我弟弟，所以我們才立志要讓他的辦公室永遠都臭烘烘的！”弗雷德想起他和喬治的第一次夜遊，雖然害格蘭芬多被扣了十分，但一戰成名！從此，韋斯萊雙子的名号注定在霍格沃茨校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你弟弟是哪個學院的？”艾斯梅好奇地問。
“格蘭芬多，我們一家子都是格蘭芬多。”他扯了扯自己的領帶，語氣裡頗有自豪的意味，“我和我弟弟可沒少讓費爾奇頭疼，他要是看見我們，怎麼着也要罵兩句才走。不過我們也不會白白挨罵，扔兩顆糞彈這事就算兩清了。”
“所以你們囤了很多……”艾斯梅勾起嘴角，歪着腦袋看向他。
“臭彈和糞彈是性價比最高的武器，就算被沒收也不會心疼。”他想起被沒收的狼牙飛碟，時至今日仍覺得痛心疾首，“我們賺了錢之後買了一大箱備用，可惜啊……”直到離開學校前都沒用完，“真是便宜他了！”
艾斯梅注視着他閃爍的目光，談起如何違反校規，他總是興緻勃勃，“你們也是像這樣配合的嗎？”
弗雷德怔了怔，用力地點點頭，“是啊，就像我們這麼默契。如果有機會真想把你介紹給他認識認識，他一定也會喜歡你的……”
畢竟那可是從出生前就和他如影随形，全世界最理解、懂得他心情的喬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