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祁扶了扶銀制面具,示意下屬解開宋謹明眼上蒙的緞帶。
宋謹明雖甚疑惑,但卻并未明顯表露出來,陸雲祁今日戴這面具似是……
還未等宋謹明開口,陸雲祁便輕笑一聲,不慌不忙喝了口茶道:“大人放心便是,在下同人做了筆生意,話帶到了,便了了。”
“這般待客之道,倒是少見。”宋謹明捏着扇子,眉目間有些愠色,語氣也加重了些許。
陸雲祁依舊把着茶盞,輕輕敲蓋。宋謹明望向茶盞,之間杯蓋上有與馮府桌邊相同的銀紋,很明顯,是又水波紋。
陸雲祁見宋謹明會意,又抿了一口茶便放下了。
“大人可知,令妹馬鞍中的消息已然被替換了……”陸雲祁百無聊賴交代完要說的話,便讓楓辰送客了。
陸雲祁轉過身走進暗格,“馮大人,陸某便幫你到這了,我風鳴樓不參與朝廷之事,還望你知曉。”
“多謝樓主。”馮簡作揖。
陸雲祁不再多言,徑直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宋謹明也是被蒙上眼引導,同來時一般。宋謹明細細思索方才所在的樓閣,分明是個茶鋪。
陸雲祁方才那般說話,是在裝與他不相識。那水銀紋,莫不是,水逢迎。
“大人,到了。”楓辰解下宋謹明眼上蒙着的緞帶,将緞帶交給宋謹明。兩人已然回到方才打鬥的地方,隻是多了一輛馬車。
“大人有請。”
宋謹明便上了馬車,不動聲色将緞帶藏進袖中。
又是廂房内,女子纖手擺弄着茶盞,桌上擺滿了菜。
“宋雪依,你可是要留我吃午飯?”奚行疆道,“還有兩副碗筷,有誰要來?”
“你且隻管吃自己的,量管夠,還有兩位馬上就到了。”宋雪依又提筷繼續道,“茶喝完了吧,我們先吃,不等他們了。”
奚行疆也開始夾菜,“你說要來的是你哥也就罷了,還有一個是誰?”
“陸雲祁。”
“可是你家從前救下的那位?”
“正是。”
奚行疆點點頭。
“醉煙樓定的雅菜,你多吃點,回京可就沒有了。”宋雪依笑着,給奚行疆夾了幾塊脆皮鴨肉。
這菜看着成色就不錯,顔色鮮亮,香氣也是撲鼻而來,擺盤倒也雅緻有品,兩人便自顧自吃了起來。
不久後窗外翻進一個身影,卻又不見人,亦是一抹帶銀紋的白衣。
兩人回過神來,那抹白色便在宋雪依身旁的椅子上了。
宋雪依頭也不偏一下,嚼着一個鮮肉小酥餅問道:“陸雲祁,為何不走正門啊?”
陸雲祁壞壞地笑到:“這就知道是我了?沒趣。”
“隻有你天天扯我發簪,快簪回去。”
“知道了。”陸雲祁委委屈屈應了一聲。
“窗關好了沒?”宋雪依道。
“關好了,沒人知道我進來,你那兩個暗衛都不知道。”陸雲祁一腳踩在椅子上,一手拿筷子開始夾菜。
“她們怎會不知道,半柱香前就來跟我講過了,說你在路上了。”
“宋大哥,你何時來的。”陸雲祁吓了一跳的樣子。
宋謹明已然坐在奚行疆邊上,兩人便吃邊望着陸雲祁。
“剛來沒多久。”宋謹明道。
“咳。”陸雲祁輕咳一聲,拿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改了随意的姿勢坐好吃飯。
宋雪依瞟了他兩眼笑笑沒說什麼,又道:“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
“我知道,奚世子殿下。來過風鳴樓的。”陸雲祁道。兩人對視點了點頭,便各自吃飯了。
接近黃昏時,幾人收拾的差不多了,打算回京。
宋雪依前往拜别:“馮大人,叨擾多日,多謝款待。馬找到了,雪依也該回去了。”
“何談叨擾,近日宋某手下的産業鋪子,也多謝宋姑娘暗中幫襯。”
“馮大人倒是消息靈通,”宋雪依輕笑,“哪有白吃白住的道理,應該的。隻是大人,小女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姑娘請講。”
“資财既足還望大人切莫惹禍上身,大人若不喜,隻當小女說的是玩笑話罷了。”
馮簡大笑道:“宋姑娘倒是有趣的很,馮某還有事未做,今日便不相送了,姑娘請。”
宋雪依輕笑點頭,便離開了。
馮簡的臉漸漸冷了下來,眼裡多了一絲陰霾。
陸雲祁的車馬已然在城門口侯着,不久後宋雪依他們也到了。日落黃昏,車馬成隊前行……